……
容卿回来了。
宁玥掀开被子,鞋都忘了穿,奔到容卿房间:“大哥!”
玄胤一眼看见她光着小脚的模样,眉心就是一跳,将她抱了起来。
她在玄胤怀里扑腾:“我大哥呢?我大哥去哪儿了?”
“你大哥的身上沾了血,正在里边清理,等他清理好了,你再去看他。”玄胤抱着她回了房。
宁玥一颗小心脏本能地揪了一下:“我大哥身上怎么会有血?他受伤了吗?”
玄胤摸摸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不是,那是别人的血,那些人为了折磨他,把血滴到他身上,大概是想看看他晕起血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恶!”
他大哥别说看血,就连闻到血腥味儿都难受,那些变态,居然把血滴到他大哥身上!
“然后呢?他们还有没有对我大哥做些别的?”
“这个我暂时还不清楚。”玄胤顿了顿,看着她担忧的神色,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最后还是决定说了,“一路上,容麟的脸色非常难看,而且你大哥……穿着容麟的衣裳,所以我猜……他也许,遭受侵犯了。”
宁玥骇然失色!
“也许未遂,容麟赶到了。”玄胤补了一句。
……
氤氲着水汽的浴室,容麟抱着容卿坐到了浴桶中,洗掉容卿身上的血污后,换了一桶水来。
容卿慢慢地恢复了意识,却依旧没多少力气,靠在容麟怀里不动。
动不了。
容麟拿起棉布,抹了皂角,在他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上轻轻擦拭。
“醒了?”容麟问。
容卿嗯了一声:“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容麟搂着他腰肢的手臂就是一紧,拿着棉布的手顿在他肩膀上,半晌,又缓缓擦拭了起来:“给你洗完,我就出去。”
容卿不再说话。
容麟轻轻擦拭着:“疼吗?”
“不疼了,我又不是女人,这点小伤,不碍事。”容卿云淡风轻地说。
“听说年纪越大,越怕疼。”容麟的手摸到了他肚子上,高高肿起的一块,这是被那个家伙踢的,他真后悔没把那家伙的脚剁下来。
容卿轻轻一笑:“我怎么就年纪大了?你是在嫌我老吗?”
容麟没回答他的问题,搂紧他,手指摸到他柔软的唇:“他们,碰你这里了吗?”
“没有。”
容麟的手来到他后背,一路滑下,滑过骶椎:“这儿呢?”
“也没有。”
容麟的手又绕到前面:“这个呢?”
容卿摇头。
容麟如释重负地笑了。
……
洗了三桶水,洗得容卿几乎要脱掉一层皮。
宁玥进屋时,容卿已经睡着了。宁玥握住容卿的手,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地险些落下泪来。随后,她又解开他衣衫,看到了那些被凌虐过的痕迹,她气得整个人都暴走了!
“还有其他的……伤害吗?”她从牙缝里咬出了几个字!
容麟明白她话里的涵义,说道:“没了。”
没了是最好。
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消磨她的心头之恨!
一想到那些恶心的手在他大哥身上碰过,她就恨不得一只一只地剁了!
还有夙火那个老贼,如果不是他的授意,那些人敢这么对他大哥吗?
“玄胤,我想……亲自给我大哥报仇!”
……
夙火彻底激怒他们了,玄胤的影卫开始疯狂地搜捕夙火的踪迹,同时,切断了夙火与司空朔的联系。
夙火与容卿一样,势力都在南疆,这一点,无疑是一柄双刃剑。容卿不易躲,他也不好藏。早先是有司空朔的庇护,他才如鱼得水地混入京城、“勾搭”郭玉、绑了容卿,眼下失去了司空朔这颗大树,他就像突然倒地的猢狲,在空旷的草地上疯狂地躲藏。
然而不论他再怎么躲,都始终暴露在猎手的眼皮子底下。
黑衣首领将夙火逼上一座山坡,百名弓箭手,齐齐地对准他。
夙火无奈,纵身一跃,滚下坡去。
坡面顽石四立,一路磕碰下来,衣裳全都刮破了,手也出血了,身上的淤青自不必说,疼得他倒抽凉气。
黑衣首领冷笑着追上去。
夙火武艺高强,却不能以一敌百。他很快被逼到了河边,黑衣首领吹了声口哨,仿佛在说,你跳呀,有本事就跳啊!
夙火真的跳了。
西凉的冬天,远比南疆来得寒冷,入水的一霎,浑身像倒着刺入了上百根冰刺,又冷又痛,他直打哆嗦!
他在河里游啊游。
黑衣首领策马,沿着河岸,悠哉悠哉地跟着他。
他虽生在南疆,但令人汗颜的是,他水性不好,在水里扑腾了几下,险些把老命给扑腾没了。
终于上了岸。
黑衣首领挥动马鞭,马匹狂奔了起来。
夙火心道,跑也没用,河那么长,等你绕到对岸都明天了!
哒哒哒哒,是马蹄子踩动木板的声音。
夙火扭头一看——
妈蛋!
居然有一座桥!
那他游了半天是为什么呀?
黑衣首领很快追上来了。
夙火拔腿就跑!
黑衣首领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像猫抓老鼠似的,每次都快抓到他,每次却又都放跑他。
他被逼着,山坡也滚了,河也跳了,粪坑也进了,猪圈也躲了……哪里还有一点军师的样子?简直狼狈得比乞丐还不如。
黑衣首领看看夙火,又看看手掌上的伤疤,觉得解气极了。
夙火的体能终于被耗尽了,他爬都爬不动了。
黑衣首领大掌一挥:“带走!”
……
天机阁,萧肃再一次见到了宁玥,萧肃亲了亲妻子的脸蛋,从妻子腿上跳下来,耸肩,一脸困惑地说道:“一天两次,是我在做梦吗?还是郡王妃爱上我了?这么勤快,我妻子会吃醋的!”
他说着,转身仰望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妻子,十分认真地说道:“老婆大人,你相信我,我跟郡王妃真的没有奸情!都是她自作多情恋慕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黄衣女子嗔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宁玥,眸中意味难辨,显然,她也觉得宁玥来得太频繁了,且每次都打搅到她与丈夫亲热。
她不高兴。
宁玥淡漠的眸光扫过她的脸,被扫过的一瞬,黄衣女子感觉自己的脸皮被刀子给割了一下似的,她慌忙捂住了脸!
萧肃挑挑眉,对妻子道:“好了宝贝儿,你先回房,泡个花瓣澡,我很快就来!”
黄衣女子哼了哼,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