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和郭玉的过节,就更不会被宣扬得人尽皆知。
那么,小樱为何一口是她把郭玉给弄走了呢?
“小樱,你母妃不是我弄走的。”她定定地看着玄小樱,说。
玄小樱的腮帮子气得通红:“就是你!他们都看见了!是你拿休书给我母妃的!你还跟母妃吵架了!你讨厌母妃,所以让父王休了母妃!”
宁玥语气如常地问:“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要你管!”玄小樱气呼呼地说道,“你给我出去!不许再进我父王的书房!”
宁玥看了她一眼,出去了。
门口,她碰到神色匆匆的中山王,行了一礼:“父王。”
中山王原本在西厢与影卫交代事情,听到玄小樱大呼小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特地撇下公务赶来看看,却看到宁愿从里边出来,他古怪地问:“怎么了刚刚?”
“没什么,小樱好像误会我了,父王有跟小樱说起过我与王妃的过节吗?”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宁玥还是想亲自找王爷验证一番。
中山王摇头:“当然没有,我不会与她说这些。”
虽然宁玥与郭玉的确是不对盘,但整件事因郭玉的偏见和贪心而起,因为讨厌四房,所以对宁玥诸多冤枉;因为想瞒住兰贞的真相,所以不惜勾结夙火朝容卿下了狠手。不管郭玉怎样强调自己是被夙火利用了,都改变不了她把玄家害得几乎无法翻身的事实。
但这么复杂的因果,一个孩子,如何明白?
他想等她大一些,懂得分辨是非善恶了再告诉她的——
宁玥也相信中山王没那么愚蠢,会跟一个小孩子说她根本无法消化的事实:“大哥那边呢?”
“小樱都还没去过知辉院。”中山王沉吟片刻,“而且,他也不会说。”
以玄煜的心性,的确不可能如此拧不清。宁玥又问“三哥?”
“他倒是来找过我,不过我推脱公务忙没见他,他恐怕连郭玉被休的事都还不清楚。”
中山王十分耐心地回答了宁玥的每一个问题。
宁玥行了一礼:“我冒犯了。”
中山王宽容地说道:“没什么,你有事来问我是应该的。想必是哪个下人乱嚼了设舌根子,回头我查探一番。”
宁玥嗯了一声。
中山王顿了顿,又问:“小胤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还没。”宁玥静静地说道,“不肯说话,也不肯吃东西,人都瘦了一大圈。”
中山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
宁玥又道:“我娘想带玄胤出去散散心。”
中山王欣慰地说道:“散心好,出去走走,人会轻松很多,准备去哪儿?”
“汤山的温泉。”
“那儿是温泉是不错,去吧,京城这边不必担心,没人会找你们麻烦。”
就算找,他也会担着,那是他亏欠了二十一年的儿子,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了什么,中山王面色一暖:“还有,替我多谢你娘,谢谢她照顾我儿子。”
宁玥走后,中山王即刻去了文芳院,将所有下人叫到明厅,挨个审问了一遍,看究竟是谁在挑拨小樱与宁玥的关系。
……
回到棠梨院时,蔺兰芝已经把五个人的行礼全都收拾妥当了,累得坐在椅子上喘气。
容麟给她按捏肩膀。
不管按得舒不舒服,这份心意,足够暖人了。
宁玥一进门,便瞧见容麟一脸认真地给她娘按,边按边夸她娘皮肤好、气色好、越活越年轻漂亮云云。
宁玥噗哧笑了,知道的说他在讨好自己祖母,不知道的,还当他在讨好自己岳母呢!
大哥对兰芝都没他这么上心!
“娘,容麟。”
“妹妹回来啦?”容麟咧唇,露出一口小白牙。
宁玥黑了脸:“要说多少遍,我是你姑姑!”
蔺兰芝被俩孩子逗得不行,老实说,容麟年长玥儿三岁,的确可以叫妹妹,偏偏容麟又是容卿的养子,辈分上矮了一截。
宁玥与容麟拌了会儿嘴,帮中山王给兰芝带了一句感激,便回屋找玄胤了。
玄胤坐在窗前,静静地翻着书,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打来,照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也照着他俊美无铸的眉眼。
眉眼间,暴戾与顽劣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阴郁。
看到宁玥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他敛起情绪,淡淡地勾起唇角:“回来了?”
“嗯。”宁玥坐到他腿上,素手抚上他精致的眉,“我跟王府那边打过招呼了,父王好像很担心你,你要不要见他一面再走?”
“不用。”他淡淡地说,大臂将她娇小的身子圈在怀里,下颚贴上她鬓角,“什么时候出发?”
宁玥轻声道:“你这边好了的话随时可以出发。”
玄胤低头,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落下一枚轻轻的吻,这是知晓兰贞的真相后,他第一次主动亲近她,与之前火急火燎的探入不同,他只温柔地贴着,更像一种无声的依恋。
宁玥喜欢这样的感觉,他需要的不再是她能取悦他的身子,而是她这个人、这颗心。
宁玥闭上眼,微微动了动唇瓣,他默契地张开了双唇,宁玥像是受到了鼓舞,抱紧他,与他缠绵地拥吻了起来。
数日滴水未进,他的唇瓣干涸得裂开了几道小口子。
宁玥的舌尖轻柔扫过。
风声,停了。
喧嚣,静了。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彼此的喘息、亲吻的声音和擂鼓般加速的心跳。
不知吻了多久,吻得宁玥几乎要眩晕在他身上。
他缓缓松开她红肿而晶莹的唇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凑过去吻了吻她,不夹杂丝毫*,只是想感受她的存在。
当然,身体的反应不是他能控制的。
宁玥调皮地眨了眨眼,隔着厚厚的布帛握了握觉醒的小凶兽,几乎握不住,她面上一阵滚烫。
他轻轻一笑:“再忍忍,到了那边就给你。”
宁玥瞧着他模样,心知他心情不像之前那么阴郁了,倒也胆子大了起来,捧住他的脸道:“怎么是我忍?”
他轻笑:“我也忍着呢。”
宁玥促狭一笑:“那我们打个赌,你忍不到温泉。”
他薄唇勾起,黑曜石般潋滟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邪魅:“要是忍到了呢?”
“忍到了随你处置。”宁玥坏笑地看着他,“不过若是没忍到,你随我处置。”
“好。”这笔交易,怎么想都是他赚了。
午饭过后,一行人踏上了去汤山的马车。
由于依旧是戴罪之身,对外只宣称是到汤山附近的寺庙祈福。
蔺兰芝一共备了四辆马车,她与红玉、冬梅一辆,玄胤宁玥一辆,容卿容麟一辆,还有一辆用来装几人的行礼和路上所需的物资用品。
临近年关的缘故,官道上十分热闹,有从京城返乡的人,也有回京过年以及给京城权贵进贡年货的人,后者居多。
按照计划,他们会在驿站住上一晚,天亮再出发,约莫下午抵达汤山。偏偏驿站的人太多,愣是没有空余房间。
蔺兰芝让人在驿站附近搭建了四个帐篷。
一个是车夫的,一个是她和两个丫鬟的,另外两个是那对小夫妻和那对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