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瞧他的面色,突然就笑了:“若我说,老树逢春,你可相信?”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一冷,再看段弈,眸中已有杀气,一旁颜一默默握紧了腰间剑柄,随时准备为自家主子,亦或是自己的师父给挡上一剑。
谢清看了眼颜一,略略皱了皱眉,语声甚是无辜:“这般紧张作甚?为师说的又不是陆芷。”
听得这话,颜一愣了,自己本是孤儿,自幼跟随谢清,对他脾性也甚是了解,他今日既然说出了这番话,又指名不是陆芷,那证明真的确有其事,他确实是……咳咳……老树逢春了。
段弈显然也想到这点,眸中杀气连带着冷意也退去了,轻哼一声道:“就你这般样貌,本宫甚是为那女子担忧。”
颜一在一旁点头,师父样貌一直停留在少年之时,为曾变过,若他真的要与哪位女子共结连理,前两年旁人瞧着还是登对,可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人们定会以为,他是那女子养的小白脸了。
而且,为了不惊到旁人,师父定要带着师娘不停的更换住所。
当然,若是师娘……
嗯?关心陆芷,老树逢春?这……
正在颜一胡思乱想的时候,段弈冷声开口道:“她身边的三个丫鬟,你看上谁了?”
谢清闻言轻咳一声:“莫要说我,今日我来是问你要个答案的,你若不言,我便走了。”
他说的极为认真,显然不是说笑。
段弈微微垂眸,沉默片刻,这才抬眸看向龙床,而后低低道:“如今,我仅有她了。”
他的语声暗哑十分低沉,传入谢清等人耳中,却让众人喉间一梗,谢清低叹一声,开口道:“她趁着昨日无人顾及她时,带着吴夫人与陈氏出了京城,欲乘坐船只离开,只是恰巧你封了江道,故而正入住在码头附近的客栈。”
段弈闻言皱眉不语,谢清见状,又叹口气:“丧钟响起之时,她曾下马车犹豫不前,可你当明白,她自幼看着吴夫人的遭遇,对情爱一事甚是排斥,更不要说信任了。她犹豫,便代表她心中已有你,只是目前,你还不足以与她的自由相比。”
段弈仍是不言,谢清也不愿多做安慰,也不再开口。
略略过了半响,段弈开口问道:“段尘的人可知?”
谢清轻哼一声:“有我为她断路,自然不会让他们察觉,再者他们眼下只怕也无心察觉此事,毕竟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陆芷直接丢了陆一航,就这么走了。”
段弈沉吟片刻又道:“若本宫不曾阻了江道,你当真就让她这般走了?”
“是。”谢清答的十分干脆:“她要前去江南,我为何要阻?左右终是会见的不是么?”
听到此处,颜一这才明白,自家主子算是被师父给摆了一道了,只是不知,那句老树逢春,是否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而非真有其事。
颜一能想明白的事情,段弈自然也明白,他并未如以往那般动怒,而是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继续护着她,直到本宫去见她为止。”
谢清倒也爽快,当即点头应下,段弈又道:“顺便告知傅统领一声,陆家的人,不用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