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二闻言愣了愣:“主子当真要如此?陆姑娘与段尘自幼定下誓约,又收了聘礼,只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十分明显,在颜二看来,一个女子与男子定下誓约,且收了人家聘礼,而段尘说实话,从女子的角度来看,也是世间少见优秀的男子。
更何况,段尘对陆芷十分不错,而自家主子,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当着陆芷的面时不是冷脸,就是爱理不理的模样,眼下突然问陆芷愿不愿意随主子走,怕是多半没什么好结果了……
自己未曾说出口的话,主子定然明白,颜二等了半天,也未见主子有什么表示,便知晓他心意已决,当下不再多言,应了诺退了出去。
段尘已经离去几日,陆芷无事便待在院子里,脚边放着一盆炭火,武一曾经劝过她,说这外间虽然有些回暖,但还是冷的很,让她回屋里歇着。
可陆芷却道:“我整日闷在屋中,胸口着实烦闷,而且这屋中待久了,浊气有些经受不住。”
武一仍是坚持:“世子妃可每隔一段时辰,开窗换气。”
陆芷淡淡回了他两个字:“风大。”
屋里开窗风大,难道外间呆着反而不吹风了?!
武一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故意在外间呆着呢,而且态度坚决。
他不傻,自然明白陆芷在院中一坐就是一整天的目的,只是却不认为陆芷这般做有任何意义,且不说此处被布置了障眼法,极不容易被找到,就算被找到了,武组的人几乎全部在此,就算师父亲来,想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带走陆芷,根本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们真的打算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搭上青组和颜组所有人。
只不过,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段弈的动作,爷不是不清楚,也不是没看到,除了因为无暇顾及与无力顾及之外,更重要的是,爷根本就不想赶尽杀绝。
所以即便在此次大军成包围之势,一点点靠近京城的时候,却仍然留了两条道出来。
王爷质问之时,爷曾说这是诱饵,一切已布置妥当,可只有他们这些爷的身边之人才知晓,那根本就是爷特意留出来供段弈撤离的。
毕竟,皇位也好,江山也罢,都不知爷最终的目的,而且,段弈与正德帝定下撤离之计,定然有后招,他们也未必拦的住,不若干脆些。
于是武一便干脆随陆芷去了,任由她在院中生炭火,还时不时有意无意,丢一些枯草枯叶进去,升起一缕缕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细烟。
陆芷坚持不懈的丢了几天的枯草和枯叶之后,终于有了回应,只是这回应十分隐蔽,一根枯草放在床头枕旁,藏于暗黄色的床单之上,若不是躺在枕上,几乎无法察觉。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陆芷发现那根枯草之后,借着翻身的时机,将那枯草攥在手中,而后将手藏在被下,微微用力碾成粉末。
夜间睡觉之时,房中炭火烧的似乎有些旺了,睡梦中的陆芷一直掀着被子,因着她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故而就这么晾在了外间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早,果然鼻塞头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