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啊，当然恨。”凌雪偷偷地笑，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孟乔的衣襟里，抚摸着他钢筋铁骨般结实的胸肌，“孟老虎，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可恨，就连你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和你这蛮不讲理的家伙一样，长得肆无忌惮，蛮不讲理。”

“既然这样，恨吧，媳妇，我希望你是恨我的。”孟乔想笑一笑，泪水却冲上眼眶，“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相识过，从来没有爱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遵从你自己的心愿，选择一个你最爱的人，和他在一起，景昊，或者邵杰，只要你喜欢，都行。”

“孟老虎，你究竟什么意思？我都有多久没有见过景昊了，你还提他。邵杰是你的战友，你也一次两次瞎吃醋，你到底想干什么？”凌雪小嘴一噘，忿忿地把手从孟乔怀里抽出来，扭过身去不理他了。

“小雪你听我说，我没有吃醋，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孟乔把凌雪抱过来，深情地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小雪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后悔，后悔不该把你从景昊手里抢过来，不该那样嚣张跋扈地爱你。我强行把你抢过来，可是我却没有照顾好你，总是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让你为我牵肠挂肚。你都快生孩子了，我却一次又一次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让你怀着孩子还要自己照顾自己。如果是景昊，他一定不会这样对你。”

“孟乔，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也不管你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凌雪疑惑地望着孟乔，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突然正经八百地提到这个话题，“是，我是爱过景昊。我十四岁跟他相识，我努力地爱了他七年，那是我第一次费心费力去追寻过的一段感情。可是自从和你结婚以后，我再也没有想过要和他继续那段感情，我只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为你生个孩子，和你相伴到老。”

“我知道，小雪，这些我都知道。”孟乔抱着凌雪，真诚地说，“小雪，我活了三十岁，我最自豪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做我的媳妇。每次大队那些家伙，比如秦峰，还有邵杰，每次他们在我面前说起你，看到他们眼里掩藏不住的羡慕嫉妒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得意。”

“那你为什么要说后悔？为什么发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慨？”凌雪嗔怒地望了孟乔一眼，随即莞尔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在爱着景昊？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爱你？”

“小雪……”望着凌雪明净澄澈的笑脸，孟乔心中酸涩，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这个残酷的话题。

“傻瓜，你是我儿子的爸爸，我怎么可能真的不爱你？”凌雪再一次把头拱进孟乔怀里，听着他坚强有力的心跳，悠悠地笑了，“我刚才说恨你，那都是逗你的。虽然你孟老虎的确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可是我就是喜欢这个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孟老虎。”说完，凌雪又娇笑着趴在孟乔怀里轻点着孟乔的鼻子说了一句，“孟老虎，我爱你。”

“媳妇！”孟乔痛呼一声，紧紧地把凌雪搂在胸前。他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吻凌雪，邵杰说得对，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誓要和华雄决一死战，只要能够抓住华雄，他将不惜一死，马革裹尸。所以他才把他最心爱的小雪托付给邵杰，他希望他能义无反顾地踏上去南国的征程，为战友报仇，为国家捐躯。

此刻，孟乔却再也忍不住将他颤抖的双唇紧贴在凌雪樱红的双唇上，在她的唇齿之间辗转吮吸，久久舍不得放开这份芬芳和甜蜜。

和凌雪结婚一年多了，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凌雪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三个字。凌雪不知道，这三个字，虽然姗姗来迟，对他来说，却是那样的弥足珍贵。他一直以为，凌雪爱的是景昊，他从来不敢相信凌雪是爱他的，更不敢奢望凌雪是爱他的。

“我爱你，孟乔。”这一刻，凌雪却再也没有犹豫，再也没有顾忌，她不再掩饰心底蓬勃而出的情意，热烈地回应着孟乔，与他唇齿相缠，吻到泪流满面，天地万物都化作虚无。

是的，她爱这个男人。凌雪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爱上孟乔的，或许是因为他的跋扈，他的霸道，或许是因为他的温存，他的细腻，或许是在每一个离别时牵肠挂肚的时刻，或许就在方涛牺牲时他在邢玉珍面前泪流满面屈膝一跪的那一个瞬间……

这一年来，这个太过强势的男人，以一种霸气飞扬肆无忌惮的率性，以一种顶天立地横扫千军的气势，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动与震撼。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只属于他的特别的狂野与真实，蛮横地霸占了她的整个心胸，令她不能忽视，令她满怀感动，令她不由自主地忘了那段青涩的青春，忘了景昊，忘了那个她曾经以为她会钟爱一生的男人。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媳妇，我也爱你。”孟乔一遍一遍亲吻着他的小雪，那样深情，那样贪婪，那样不舍，和她一样沉溺其中，和她一样泪如雨下，“可是我很抱歉，我对不起你，媳妇。我答应过要陪你去蜜月旅行的，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兑现我的承诺。”

“所以小雪，我不希望你爱我，我不值得你这样爱我。我希望你是恨我的，我情愿你是恨我的，小雪。”孟乔哽咽难言，语无伦次，“这样，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就不会太伤心，你就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我也就不会这样担心，这样难过，这样不忍，我就不会和方涛那样，满怀遗恨，死不瞑目。”

“孟乔，你说什么？什么叫满怀遗恨？什么叫死不瞑目？！”凌雪蓦地抬起脸来，一脸惊惶地望着孟乔，“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今天为什么一直在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