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脑中神智回笼,双手抵在薛淼的胸膛上,在他移开唇瓣的瞬间,几近缺氧的深吸了一口气。
从薛淼的肩上看过去,站在门口的女孩子逆光,还特别啊了一声,走廊上的声控灯才亮了起来。
“姐,姐夫,你们……”
裴颖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背包,漆黑的眼珠在两个人身上打转,目光落在辛曼通红的唇上,和身上凌乱的衬衫,带着一丝了悟,拖长了尾音发出长长的一声“哦”。
辛曼一手将解开的衬衫衣扣给重新系上,直接转身,推开薛淼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裴颖赶忙就拎着自己的大包走进来,“喂,姐,你难道不送送姐夫啊?”
回应裴颖的,是轻微的一声门响,随即辛曼又重新打开门,:“小颖你小声点,宁宁在房间里睡觉。”
裴颖将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代替辛曼将薛淼送到电梯门口,“姐夫,你和我姐和好了吧,我就知道的,我姐一直都舍不得您,之前在家里一直都是以泪洗面了,而且……”
“裴颖!”
从走廊的另外一端又传来辛曼的声音。
“哦,姐,我马上就来!”
裴颖向薛淼挤了挤眼睛,“姐夫路上开车小心!明天再来哦。”
这小妮子一进门,就看见辛曼阴沉着脸,“你是心情不错,是吧?”
裴颖点了点头,然后哼起了歌,“是的呀,我心情特别好呢,啦啦啦啦……”
辛曼:“……”
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冰镇的西瓜,放进榨汁机里,做了两杯西瓜奶昔,端给裴颖一杯。
“这几天,我不在家,你也玩疯了吧。”
裴颖端着奶昔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用手扇着风,“我就是跟朋友出去玩了玩,你去旅行,不兴我也出去旅行啊。”
辛曼用腿靠了靠裴颖的腿,她向另外一边移了一下,辛曼紧挨着裴颖坐下来,“你这个朋友……是沈易风吧?”
裴颖差点就喝呛了,嘴角有奶昔溢出来,急忙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嘴,“你说什么啊,我怎么……怎么可能还和沈易风有联系……”
谎话说得这么慌张,如何让人信服?
辛曼摇了摇头,“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和他之间最重要的联系……也怪不得,妈带着你去葡萄酒酒庄,结果刚到你就借口跑出去了,说跟朋友出去玩,妈知道没有?”
裴颖向前倾身,端着玻璃杯中的奶昔,摇了摇头,“不知道呢。”
辛曼知道,裴颖十分十分喜欢沈易风,更甚至可以说是爱,所以,只要是沈易风稍微一示好,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看来,辛曼真的是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这两个星期一直在外面旅行,现在既然回来了,她就有必要找到沈易风谈一谈,看看他口中所说的离婚,究竟走到哪一步了,不过,在她旅游回来这两天,也并没有听到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来裴新雯要离婚的消息。
而且……
就薛淼和辛曼两个人的身份的阴差阳错,她觉得自己最终有必要问个清楚了,因为之前一直是在纠结于自己腹中胎儿,而现在呢,木已成舟,她和薛淼也并无血缘关系,就是要将脑中思路捋顺的时候了。
辛曼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从里面找出一个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梅公子,今天白天在医院的事情,谢谢你。”
下午,辛曼躺在手术台上,就在许朔强力的制止下,并没有立即施行手术,而就在那个时候,刚好,就接到了梅珏的电话。
梅珏是通过在移动的朋友,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最终查到了辛曼的新手机号,拿到手机号怕贻误了时间,就先给辛曼打了电话。
而且,梅珏也有自己的考虑。
这件事情,由薛淼说出来,显得有些违和,而且好像是红脸白脸都是他一个人唱了,他便先来充当这个白脸。
不过,梅珏当时也有些奇怪,因为辛曼在听到梅珏口中说出的这个消息之后,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来看,也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淼子也不容易,之前追到云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找出来,而且你又换了手机号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辛曼,真的是十分震惊的,只不过震惊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直接从手术台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前面一个医生手中的一个液体瓶都被她突然的动作给撞翻在地上了,碰擦一声,玻璃瓶碎了一地。
她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酸。
她觉得累。
自己做了多少的心理斗争,又通过旅行,才最终将自己的心境放开,将那段感情抛诸脑后,而现在的事实,又在她的脸上狠狠的给了一个巴掌。
这就是所谓的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糖果?
可是,如果一万中的万一,她等不到一个狠狠的巴掌之后的糖果呢?那又该怎么办?
辛曼俯身趴在栏杆上,看着外面幽蓝色的夜幕。
梅珏忽然笑了一下,“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是想要打乱我的夜生活?如果真的是感谢我,不如以身相许?”
辛曼轻笑出声,“梅公子,您的夜生活当真这样寂寞么?这个时间点,肯定是有佳人在侧的吧?”
“佳人?”
梅珏转了头,那个躺在沙发上的身影正在用一双清澈亮人的眼睛看着他,却没有料想到他会忽然回头,这么一来,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相撞,那人急忙就移开了眼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来游戏机。
两人又互相调侃了两句,辛曼挂断了电话,从窗口向外,看着遥远天空中的启明星,只有一颗,是那么的孤独,却在指引着人前进的方向。
………………
而同样,就在这个晚上,莫婷的车子在莫家大宅里停下。
她下了车,向前走了两步,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折返回来,从车载的一个垃圾袋里,将莫兰在交给她的那张莫兰托她交给许朔的信纸,又重新捡拾了起来。
已经被揉的皱皱巴巴了,莫婷将信纸放回包里,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去楼上,绕开了两个保镖,去找了莫兰。
莫兰还没有睡。
她听见门口有声音,一双灵动的眼睛看过来,“姐!你有没有把信纸给许朔!”
莫婷走进来,将门关上,才说:“给了,但是他没有收。”
她说着,便将包里刚才捡起来的那张信纸,递给了莫兰。
莫兰看着这种皱皱巴巴的信纸,明显是被人当做垃圾给揉烂了给扔掉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将我写给他的东西给揉烂了的!我之前有送过她我写的信,他都夸我的字写的好看,还说要在家里裱起来呢。”
莫婷耸了耸肩,“男人的心,是最容易变的,你知道是什么让他的心改变的么?”
莫兰摇了摇头,老实说:“不知道。”
莫婷说:“是支票。”
“母亲给了我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让我给许朔,让他离开你。”
莫兰一听,急了,“为什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莫婷缓缓地说,“你应该也知道,许朔的父亲现在重病住院,需要的就是钱,所以,他选择了钱。”
“五十万就将他给买通了,他的爱情真的是廉价。”
莫兰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你在说谎,许朔根本不可能抛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