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多少他不清楚,只知道怀中伸出一只小手,不断地灌他。
饶是酒量再好,存了二十多年的酒,醇香缭绕的同时也醉得一塌糊涂。
这结果便是,三个人全醉,只有顾深远一个人微醺。
他的目光闪烁,定定地看向那三个人,细挑的手指夹起酒瓶,咣当扔在地上。
碎片声极响,他挺着身子站了一会,仍然听不到那三个人有人起来尖叫。
这是真的醉了。
手机指示灯闪过,很快,别墅门口已经站了几个家常打扮的佣人。
他们个个面容严峻冷漠,动作利落,连同在内的女佣也是如此,但见到顾深远后,立即换成该伪装的样子。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下。”他淡淡地命令一句,用皮鞋踢开未碎的酒瓶。
留三个人收拾东西,剩下的听顾深远继续指示。他像是一个领导者,指着黎拉,让一个高个子送到楼上的卧室。
至于沙发上抱在一起昏睡的两个,他眉眼里闪过一丝的犹豫。
“欧大少……”云逸忽然低缓地叫了一句。
闻声,没做事的几个人迅速弯下身子,收拾桌上的残疾同东倒西歪的椅子,连同纹丝不动的花瓶也有人摆弄。
醒来的她拍拍欧南的脸,见其面容绯红,被酒浸过的薄唇紧抿,漂亮的眼睛阖上,五官性感地摆现眼前。
感觉到后腰的力道加紧,她撑不住俯身,唇瓣恰好贴到他的眼睛。
欧南趁机辗身反压,还未来得及深吻时听到顾深远轻咳的声音:“这里有人。”
他指的是来来回回的佣人。这些人低着头,谦谦卑卑的样子,看上去老实朴诚。
“上楼说。”
丢下一句,两个人醉得脚步不稳,东倒西歪地慢慢上了楼。
顾深远直视他们的身影,目光在灯光下闪了闪。
门刚关上,欧南把云逸反身扣在门边,手指扶上下巴,轻巧捏住,低沉地笑徐徐放开:“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闪开。”她冷冷道,抽出一只手,“找你的E杯去。”
“E杯是假的,老婆才是真的。”
他握住她的腰,单臂环住,生怕放松就会放跑似的,呼出的热气同酒味厮磨,“我的老婆,你的酒量不错啊,同黎拉喝了那么多你都没醉。”
黎拉是他以前去夜色酒吧的女伴,也是各种场合挡酒的女人,酒量奇好,也被父亲的私藏酒灌醉。
反而云逸一个瘦弱清冷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千杯不倒的。
“之前喝了牛奶。”她回答简略。
云逸同别人恰恰相反,喝得越多,看起来越清醒,眼前空明,但脑子一团糟。她根本不是一口干尽,而是慢慢咽进去。
而黎拉醉的主要原因是喝得太快,基本上一口尽。
欧南则是在之前就留了一手,拿的那瓶并非纯正二十四年前的,他对顾深远从来都是心存顾虑的。
“我的老婆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你也是防着大哥?”他笑,满心欢喜。
顾深远想让他们三个搅成一团,他早有防心,只是不曾想过自己老婆也有一手。
云逸半醉中纠结一会,推他远点,最终说了实话:“我是防你,鬼知道你会不会趁我喝醉后做坏事。”
“……”
他也不恼,幽静的房间内情味十足,靠近大海的窗子,听清脆的雨声,这样的良辰美景,不恩爱确实可惜了。
云逸拂了耳边的散发,又捶打几下脑袋,嘟囔:“我要出去睡觉。”
“你现在出去的话,就让人怀疑我们夫妻有假。”
欧南幽幽地从藤椅下的框子里取出一瓶酒和高脚杯,在她眼前晃了晃,“要不我们两个不醉不休,樱桃酒。”
她半信半疑,“我只喝一点。”
他也保证:“我不会碰你的。”
两人开瓶倒杯喝酒,极富雅致地来到长阳台,倚在两根细柱子上,浅浅地啜着。
一瓶大部分被云逸灌在肚子里,她心情不爽,但说不出哪里不爽。
喝到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两腿蜷缩,像只无家可归的猫咪,贪恋杯子里的液体。
她醉醺醺地倚在柱边,笑嘻嘻来了一句,“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话轻轻飘在夜色中,也如同酒一样醉人。
他垂眸看着她,说:“我也是。”
“你也喜欢你自己?”
“……”
同这个女人在一起,有的只是暧昧同激发荷尔蒙,与电影里里的浪漫差远。
“嗯——欧大少……你怎么不去找你的E杯呢,她好像挺喜欢你的。”云逸眉目看似清醒,说话却不利索。
“你不是说她是假美人,全身上下都整过——”欧南半清醒,心中有几分理智,暗暗嘲笑这个小女人。
她小声嘀咕一句,可能是埋怨,明明醉了又假装正色,“我同顾先生去海神庙那会,你一定使劲占便宜……走开,我嫌你脏。”
男人被她呼唇带有酒香的气体挠得心痒,可说的话却如此不明情理,
天知道他当时的态度是什么。
他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