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千水扶着半边脸颊都是血的沈银秋回到琉落院,千光一向淡定的神色破裂,赶紧扔下手中的活上前接过小姐,由千栆亲自给沈银秋包扎伤口,千栆是刘老夫人特地栽培给沈银秋的,略懂医术药理。
待千栆包扎好,千云用温毛巾擦干沈银秋脸颊上的血渍后,千光拎着千水来到角落里,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千水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竹筒倒豆般把事情是始发过程快速说了个遍。
“她们欺人太甚了!我从来不知道丞相府这样的官门世家会是这个样子!我们小姐从进府到现在就没有一天舒坦过。千光,我好没用啊。”说着抽泣起来,伸手捂住了眼睛。
老夫人那么用心的教导她们就是想让她们好好的保护小姐,可自从离开了刘府,她们却越来越失职。
千栆开了几贴药房,自己揣着,来到千光面前冷声道:“给我出府的牌子。”
“你要作甚?”千光边说边递给她牌子道。
千栆微微眯眼,“买药材。”
千云一直握着沈银秋的手,企图给她力量让她松开紧皱的眉头。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小姐最怕疼了,这次还流了真这么多血。小姐不疼,千栆煎好药喝了就不疼了。”
千光和千水听了心里都不好受,千光沉默一会,连忙赶去仓库,千水见她匆匆离开急忙问:“你去哪里?”
千光:“我记得老太太好像备了消疤的金疮药过来,我去找找。”
整整一日都没有一个人来看望沈银秋,院子靠着这四个丫鬟支撑着,过了一夜,沈银秋堪堪清醒。
四个丫鬟给她换了药喂了粥,沈银秋的精神才好了些,她稍微回忆了一下昨天清晨的记忆,有些不确定问:“是李姨娘推我的吗?”
千云含泪点头,“估计是看到四小姐摔倒在地,一时失了理智。”
千光道:“小姐,这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此下去这个府中哪里还有规矩可言!一个姨娘也敢让小姐下手,说出去也不怕被休!”
千水十分赞同。
沈银秋还是有些头疼,她是不会这么算了,然而让李姨娘这样做的只有那位沈夫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纳闷道:“沈夫人看起来要赶尽杀绝的样子。”
千墨默默的研究药方,并不搭她们的话。
千云握紧拳头认真道:“小姐,即使如此,我们也要去沈夫人面前问是何道理!”
沈银秋颌首,不问她心里也不痛快。转眼过了三日,沈银秋的头上还缠着一道白纱布,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是羸弱。
她带着千光和千云去了请安,沈夫人瞧见她头上的白纱布,心里难得顺畅了些,却神色担忧的看着她道;“银秋,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已经准许你待病好了再来请安。虽然这件事是你的不对,看在你伤的最重的份上,我就既往不咎。送给你补品可记得喝,看你这身板给弱的,姑娘家家的怎好动手打架,这十分不好。”
沈银秋听的面无表情,她抬起头,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直视沈夫人,直到把人盯着快发毛了,半晌才道:“母亲,你为何认定就是女儿动手打架呢?您有问过我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吗?”
沈夫人神色不悦,“在场的人都指定你欺负雪珊,雪蓉和雪晴才会找你要个说法,然而你身边的婢女竟把我们沈家四小姐推倒在地,李姨娘爱女心切才会一时冲动的推了你一把,不巧你磕到了脑袋。李姨娘已经被我罚去佛堂抄写百遍静心咒。你还有什么不满?”
末了,她接着说,“这件事也是要给你个教训,你是个大姑娘了,要注意名声。是以,这些天我只送了补品,却没有看望你。抱的就是让你反省知错。”
沈银秋一直一直都在安安分分的做个庶女,想着到时候嫁个一般人家做正妻,不高攀,日子会轻松一些。
然而此时她发现,依当家主母这般针对她的模样,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个问题!
她也有脾气,只不过平时都压着,此时那口气堵在嗓子眼,她提高声音道:“母亲的意思还是我错了。我从来不知道当家主母可以这般颠倒黑白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