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消息很快的传到了还在京城的万俟晏手中,他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万三万童他们都被他叫去护送沈银秋。
万三万童还没有到达,护金就出事。
万俟晏握紧了手掌,目前他却不能离开京城。
侯府已然萧条,长公主已经很久闭门不出,加上他让人每晚替换她屋子**香,这下也离崩溃边缘差不多了。死了个万俟晟对他们的打击可真大。
“主子!南候爷他们忽然增派了大部分的人手追查少夫人的行踪!”负责传递消息的十六汇报的时候语气都急了几分。
万俟晏眯起眼睛问他道:“大部分人手是大概多少人?”
“起码过百!”十六抬头看了眼万俟晏然后低头说道。
过百?
幌子。
“少将军和三皇子那边有消息了吗?”万俟晏忽略过沈银秋的安全问题,转问别的道。
十六虽然心里觉得诧异,但也还是立刻回答道:“已经有部下潜伏在其中,等待机会取得他们的证据。另外,主子,三皇子那边已经和我们假扮的辛子国人联系上了,有林公子的人手帮忙,三皇子对此深信不疑。”
林泽身边的手下都是真正的辛子国人,在万俟国上很罕见,当然会很容易就让三皇子相信。
不过他们的脑子都进水了吗?为了个皇位,三皇子可以理解,陆护君平时应该做不出这种危险的事情。和三皇子走的太近,三皇子又跟辛子国的人有勾结,查找下去,迟早连根拔起。
“据点已经转移了? ”
“是!旧据点已经全部销毁。”十六确定道。
万俟晏跟他道:“秘密把少夫人他们接回据点安顿,找几个人易容成他们继续前行去江南。”
十六立刻去执行。
万俟晏看着一旁下到一半的黑白棋盘,忽然将之掀翻在地,棋子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的让人心烦。
满地的旗子刚安静下来,门外就有人敲响房门请示道:“世子,侯爷……在外面院子里,想见您一面。”
万俟晏没有什么心情,但他在这里干等着也见不到沈银秋,索性就出去看看那个人有什么好说的。
几天不见,万俟司徒像似老了十多岁,这不是说他憔悴的原因,而是他的鬓角已经爬上了白发。
“有什么事?”万俟晏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完全没有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当做父亲尊敬。
万俟司徒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的儿子病好后忽然就换了个性子,也许就跟他猜想的一样,是被沈银秋那个妖女迷惑的吧。如果不是娶了她进门,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态度。
他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啊。
“晏儿,晟儿已经出事了,长公主也已经神志不清,你能不能别在沉迷进去,皇上最后是不会放过你的,别再帮他做事了。”
万俟晏皮笑肉不笑,“你知道是我出手把万俟晟送进牢房的,也知道我在长公主的香炉中替换别的东西,可是你从来都不阻止。爹,你说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现在已经不恨万俟司徒了,万俟司徒这个人可能从战场退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这是万俟晏阔别多月以前第一次叫他爹,可是万俟司徒却完全没有高兴不起来。他想要的是什么?
万俟晏继续道:“你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娘,可你却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娘被长公主暗害致死,也能容忍她持续对我下毒。就跟我现在对他们做的一样,你不觉得你很可怜么。你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为了寻找这个意义,自以为是的对我娘情深。害怕我病好让你失去照顾我的意义而纵容长公主下毒。”
他直视着万俟司徒的眼睛,笑着说:“其实我们对你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你只是不敢死却不知道怎么活。”
“我……不是这样。”
万俟晏收起笑意变得冷然道;“长公主以前太强势让你无法从她身上得到活着的意义,现在有了,你可以带着她继续活下去。不用谢我,就当是我毁了你小儿子的赔礼。慢走,不送。”
万俟晏说完也不再看万俟司徒迷茫的双眼,转身进了房间。
侯府的事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听过那个女人悲戚绝望的哭声之后,他已经达到了报仇意义。你现在过去跟她说,你知道万俟晟在哪儿,她立刻就可以跪下来求你告诉她。
万俟司徒恍恍惚惚的转身离开长安院,看了眼那个葡萄架子,他的脑海中原本可以很清晰浮现出来的过去,已经变的模糊了,是谁曾在那个葡萄架下坐着饮酒赏月?
万俟晏回到屋子,还是忍受不了这样坐着等沈银秋消息,他换上夜行衣,易容,亲自去取三皇子通敌叛国的证据。
万俟晟已死,军机大臣不再闹腾。但是,其他的大臣还是不曾对已经‘证据确凿’的长公主提出任何的处罚。
当然也正和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