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锦美丽的面庞绷着一份阴寒,好似不在意的掠过她,走到中间那一格雅间坐下。淑妃,德妃在她身边,其他人也由孙惟庸安排入座,宴席这才开始。
镂空的雕花门隔开了雅间,但从外面还是能看到隔壁的人,云筝就这么着倚着栏杆看着祈云锦,明知道她已然察觉硬装作没注意,偏生盯着她看个不停。
“噗——”陆九真好不容易等到酒上桌,结果刚了一口就喷的老远。“酒里加了什么,这么难喝?”
青莲闻了闻,笑道:“陆公子,这是雄黄酒,驱邪的。”
陆九真端起茶水濑口,像吃了什么恶心东西似的。云筝看着他一脸糟心样就好笑。
“娘娘,这是艾草做的香包,避邪的。”魏氏给妃嫔们准备的香包也都是一样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却是一片心意,诸位娘娘都收下戴上了。
祈云锦从来就不喜欢这种粗简手艺做的东西,直接让侍女收了起来,谁知魏氏又把香包要了回来,亲手给她系在腰上。祈云锦不好当面说嫌弃,只好由着她,末了摘了件首饰赏给她。
“那个女人能不招就别招她。”陆九真凑到她身边,挺严肃的说。刚刚看她盯着祈云锦,他就觉得不对劲。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她眼底深处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狠戾之气。
云筝奇怪。“为什么?”
“那个女人中宫带邪煞,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要倒霉。”通俗点来说,祈云锦就像是一片乌云,走到哪儿都会毁了大晴的天。
“你说的人可是贤妃娘娘。”要说跟她扯上关系就倒霉,那么最倒霉的不是当数白竞天?
陆九真认真看着她。“你觉得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对上面那位来说还不算倒霉?”
祈云筝默了片刻,琢磨出点意思来。“少将军还会看面相。”
“看面相那是小意思,陆家世代精研玄学,近可断功名前程,远能知过去未来……”他的话头一顿,习惯性去拿酒,但想起酒里加了雄黄,皱着眉头收回手。“我跟你说,就你知道行了,别告诉别人。”
说真的,他这番话还真让她吃惊。白国崇尚佛教,对道家并不重视。陆家自建国以来便效忠白家,镇国将军的功爵世袭罔替……精于玄学之事白家竟会不知?
祈云筝是不信命理之人,但她也不是不曾疑惑,她与陆九真初次见面,他便对她表现出相当兴趣以及莫名的好感。出身精忠将门,他却对国事和皇上不上心,反倒是多次相助于她,而且,他知道她已经死了——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肯定。
“这么说来,少将军可预言未来之事?”
“我?”陆九真笑着摇头。“我没那个本事,只懂皮毛而已。你知道,窥知天命的人大都活不长。”
祈云筝细想了会儿,回眸看着封凌霄。若是他真的能断命理,那么是不是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吧。迄今为止陆九真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应该无从断起。
“快看烟火!”
“龙舟赛开始啦!”
烟火冲上天空,绽放美丽火花,河面,数艘龙舟成排,在灯笼的照映下,蓄势待发。
“今年大概还是海老板的龙舟队赢吧。”
“我看未必。”
“姐妹们,哥哥那边在下注了,我们要不要也赌一把?”
小赌怡情,年轻姑娘们对这种事颇有兴致,一个拿着本子记,几个商量着下注,又挨桌问相熟的人要不要一起下。
孙以茹没了夫家,日常用度都是跟母亲要,身边正缺银子。她想借这个机会小赚一笔,就跟妹妹借了十两银子下注。
孙夫人见有几位妃嫔也想试试手气,打发以倩把作记录的那个姑娘叫过来,当着娘娘们的面买了一注,借势询问娘娘们有没有这个兴趣。
有兴趣的人都拿出银子来买,没兴趣的也图凑个热闹,贤妃等人也下了注,都当玩玩了。姑娘记仔细了,正要跑去送单子,陆九真把她叫住。
“小美人,帮我也买一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