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本有些不满,听说周使者已经到了,立刻来了精神:“如此也好。长公主,若有任何需求,只管与她们说。本王子一定尽力做到,还请长公主不必客气!”
他指着一排低着头的戎女说道,这些都是他送给新梨的女奴,根本不容新梨拒绝。
二王子昂着头出去了,贺铸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新梨,又扫过她身后的萧重岚,转身离开。
新梨都松了口气,红氤看她可怜,笑着走过去替她揉肩,新梨转头问萧重岚:“长公主,难道西戎是想让这个二王子与大周联姻?”
听他的语气,简直就是非他莫属。
绿云心思细密些,道:“若是如此,他就未必如此殷勤了。”
萧重岚赞许一笑,道:“不错。只怕以后他也少不得来,还有一位大王子呢。新梨,以后可要辛苦你了。此事兴许有可趁之机,绿云红氤,还要多留意些。”
周使者来的事情,还是一早的消息,多亏绿云打水时看到一名信使策马而来,萧重岚才打听到的。
绿云道:“长公主,若是借着他们谈判的时机,若是让您去奉茶,是不是可以……”
“不可能。”萧重岚摇头,从早上开始,她们帐篷周围就多了看守的人,就是她去水边,也有人紧紧跟着。
由此可见,贺铸警惕心之高,他不仅仅是防备她们传信出去,也在防备使者那边传信进来。
所以他今日是绝不会让她去煮茶的。
萧重岚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来的都是什么人。如果是谢东阳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如果是张家派系的人来,就没那么好办了。
很快,萧重岚知道,到达雁临关的周使者是礼部的许良成。此人非张家派系,胆子小,行事极为谨慎,言必称圣上,不敢自专。
所以谈判了好几日,什么结果也没有。
而贺铸也坚持不肯让他拜见华阳长公主。
“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贺铸喝着茶,悠悠问萧重岚。
萧重岚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是贺铸告诉她的。
犬霍那里,自从那一日多嘴被贺铸听到,他回去就挨了三十鞭子,好几天走路都是脚步不稳,自此再不敢与她多说什么了。
萧重岚无法打听到与谈判有关的事情,却没想到贺铸召她来煮茶,反而都告诉了她,又考问起她来。
贺铸见她不语,道:“怎么?你是想不出来,还是……在生气?”
他似乎心情极好,竟如逗弄猫狗一般看着萧重岚,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萧重岚奉上茶,淡淡道:“此事关系重大,奴婢浅陋无知,自然是想不出来。”
贺铸冷哼一声,道:“你若是说对了,我便让你们长公主见一见使者,如何?”
萧重岚不为所动,道:“见了又如何?此人这等无能,倒还不如不见,他办不好事情,圣上自然会再换其他使者前来。”
“这么说,在你们大周皇帝眼里,他这位皇姐竟有这等重要?”贺铸眼含嘲讽。
“血浓于水,姐弟之情自然重要。更何况此事关系大周颜面,就是和亲,岂有强行劫持了人再来谈联姻的道理?”萧重岚抬眼,不卑不亢道。
贺铸冷冷一笑,逼近她:“你今日倒是伶牙俐齿起来,看来还是生气了。”
萧重岚微微一笑:“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亚相想的,是让使者方寸大乱,不得不答应各种条件;却不知我大周圣上派这个使者前来,也只不过是拖延拖延时间罢了。”
贺铸眼神一变,凌厉看着她。
萧重岚并不害怕,坦然直视道:“这不是正中亚相下怀么?难道亚相真想让西戎与大周和亲不成?”
“你知道什么?”贺铸收起了笑意,冷声问道。
萧重岚拿起茶壶替贺铸续了一杯茶,随意道:“奴婢虽不知为何亚相是周人却如此仇恨周国,但由此却能猜到,亚相既然辅佐戎王,必定不会希望西戎与大周和好联姻。”
“你如何知道我是周人?”贺铸抓住她的手腕,又一次问道。
居住在西戎的汉人并不少,有的人来自周国,却也有许多是世世代代在戎地谋生的汉人。
萧重岚被他捏得生疼,忍道:“奴婢也想问亚相,你若不是周人,又如何知道姚皇后,并且还要污蔑诋毁她?”
“原来是因为这个?”贺铸手一松,眼神也和缓几分,却又冷笑道,“不错,我曾经是周人,拜你们那位姚皇后所赐,险些命丧黄泉,最后流离失所!”
萧重岚惊讶的看着他,正要说话,犬霍冲进来,道:“亚相,周国那边又派使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