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了他的话,笑容不改:“没事的逸哥哥,我能了解,不敢抱怨的。”
太后留了后路给我又怎样,即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能怨她,她是太后,她能如何呢。
梓逸张张嘴,也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定是花了气力精神与太后相争,才换了我的清白与地位——太后哪里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他百般维护于我,此时却也决计不能说太后半句不是来安慰我,终是我为难了他。
我想到了眼前的问题:“那……现在这事要怎么了结?”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梓逸面上露了无奈,“但母后的意思是不再追查了。”
我带了困惑:“那逸哥哥今日不是还叫荣修仪和静贵嫔去查?”
“她们能查出什么,形式罢了,”梓逸轻描淡写着,话锋一转,“不过今日母后提审你还真的吓了我一跳,昨日母后似乎并未允我。”
我微笑:“太后明知逸哥哥要保我,若是要定我的罪,便不会派人叫逸哥哥过去了。”
梓逸点头:“是,只是当时不曾深想。今日我看母后有晋你位的意思,自然顺水给你个高位。”
我有些落寞,哀叹着自己的没用:“逸哥哥,是芫儿令你和太后都为难了,只怪自己自负又逞强,惹出这许多麻烦来。”
“你并没做错什么,”梓逸用手抚了我鬓边散落的发丝,言语间带了一丝宠溺,“不必自责,我自小在这宫中长大,见多了这等事,只觉得遗憾,倒也不稀奇,所以本酿着将来要远远避了开去,不想却脱不得身了。”
我看着他笑,轻声道:“逸哥哥拥有天下。”
梓逸挑眉,唇边一扬:“却也一无所有。”
对于这一点我是实在没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去安慰他,话在嘴边转了几遍,苦了脸:“逸哥哥,芫儿可真不知说什么好了,世人定不知道,他们眼中最最尊贵的身份,倒被你这般嫌弃着。”
梓逸忽然爽声笑了:“瞧瞧,我来看你,倒发了这许多牢骚。不早了,你早点歇着,明日想必有你忙的。”
第二日一早,便有传遍后宫的正式旨意下来,晋我为正三品贵嫔,册封礼跟静贵嫔一起定在正月二十六。
这日自我接了旨,景和宫便再没了安宁,后宫大大小小的妃嫔,来了个十之**,人人皆是竭尽恭喜之言,源源不断的礼物更是堆了一屋子,连荣修仪和静贵嫔都差人送了贺礼过来,我也就是陪着说话都嫌乏了,难怪一直前后张罗的几个丫头报怨吃不消。
纯笙和紫琦依旧结着伴来给我道贺,特别是纯笙,全心的与我姐姐妹妹的亲近着,同往日没有任何异样,让我几乎都忘记了前日里她几乎害死我的那句话。
所有人似乎都归于往常,灵动活泼的紫琦惹得大伙阵阵笑声,聒噪吵闹的王依瑶淋漓尽致的发挥着她的本性,只庆容华称病没有出现,无人提之前的风波,一切就像从未发生。
直到日头渐偏,我正要吩咐桃云合了宫门谢客,环铃就进来报,说是祺美人、涵良缘和安才人过来了,我听了有些意外,袁嫣和宋碧宁过来倒不稀奇,只是竟有安才人同行,还是头一遭。
安才人的身孕有六个多月,走路已是有些吃力,见了我便要拜,我忙唤环佩扶:“快免了,身子要紧!”
连袁嫣和宋碧宁一起,俱落座奉茶。
例行的恭贺之后,袁嫣看着安才人,示意她开口,我瞧着架势,是有事呢,也随着望了过去,只是那安才人面色踌躇尴尬,半晌也没说出什么,倒低下了头,我淡淡的笑了,心里也大致猜出了几分,挪回眼睛看袁嫣,有些抱怨她给我带了个麻烦来。
袁嫣有些心急,看了我的表情又微赧,朝我抱歉的一笑。
我也不以为意,替安才人起了头:“安才人的身子愈发沉了,平日里可要多多小心,谨慎养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