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老爷自然是知礼的。狗蛋被他带出远门了,孟家小姐住在这里并不妨碍名节。”屠飞鸢接话道。
三七沉着脸走到马车前,把里面的一筐葡萄抱出来,屠飞鸢又解释道:“孟家小姐喜欢吃葡萄,这是孟家老爷特意为她准备的。”
如海棠一般鲜艳的颜色,拇指肚一般大的果粒,盛在筐子里,水甸甸的,一步一颤。妇人们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又羡慕又嫉妒地道:“黑妞子咋这么命好?跟着孟家小姐,还能吃上这样好的葡萄?”
“先生慢走。”屠飞鸢送三七离开,临走之际,两人互换了一个眼色,屠飞鸢说道:“请孟老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三七点了点头,驾车离去。
华丽的大马车,渐渐驶离出视野,妇人们犹不肯收回目光。直到那抹华丽的颜色彻底消失,才转过头来,看向院子里。
屠飞鸢已经关上篱笆门,与爷爷奶奶准备进屋。妇人们不乐意了,伸手推开篱笆,走进来道:“黑妞子,你是如何认得什么孟家老爷的?他们家是不是很有钱?你去过他们家,他们家的院子有多大?是不是铺着金砖银砖?”
在她们看来,连下人都能穿一身整洁精细棉布衣裳,浑身上下,连鞋子一起都是八成新,可见是十分富裕的人家。一个个,好奇地围住了屠飞鸢。
还有人道:“那孟家小姐也不知道生得什么样?我们去看看?”
“婶子!”屠飞鸢喝止住妇人,拦道:“孟家小姐的身体不好,不方便见人。若你们冲撞了她,惹得她病情加重,究竟算谁的?”
妇人们不听,仍旧往里挤:“就一眼,没大碍吧?”
“等孟家小姐的身子好了,再给婶子们看。”屠飞鸢拦道。
众人见她拦得严实,眼看挤不进去,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黑妞子,那一大筐葡萄,孟家小姐吃不完吧?你拿出来些,给我们一人分一串,叫我们也尝尝?”
“那不行。”屠飞鸢说道,“那是人家的东西,我没法分给你们。大晌午的,该吃晌午饭了,婶子们快回去吧。”
屠老汉和李氏也道:“就是。你们不吃,我们还要吃呢。”
妇人们听罢,口里直说小气,纷纷散了。
等人一走,屠老汉把篱笆院门关上:“阿鸢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氏也很好奇:“什么孟家小姐?阿鸢,你怎么把阿容给了人,换回来一个什么孟家小姐?”
屠飞鸢的嘴角勾了勾,说道:“爷爷奶奶,你们跟我来。”打头往小屋走去。推开屋门,走到床边,掰住床上的人的脸庞,将他额上的碎发拂去,露出一整张脸来。
“哎哟!”李氏呆了一下,“这,这是阿容的亲戚?这闺女,生得跟阿容有几分像呢?”
屠老汉的眼睛有些花了,听了李氏的话,俯下身子,将床上的人打量几眼,怔了一下:“是有几分像!”
屠飞鸢低低一笑,轻轻拍了拍床上的人的脸:“喂,醒醒,该吃饭了。”
“唔?”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张口叫道:“爷爷,奶奶,吃饭了吗?”
李氏猛地瞪大眼睛:“这是阿容?”
“阿容?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屠老汉好不惊愕。
屠飞鸢将一路上发生的事,对二老说起来:“我们今日算是倒霉了,遇到一个有钱人家的老爷,他是个变态,看见阿容长得好便要抓去。他们家的下人说,那个老爷就喜欢年轻漂亮的男孩,要做什么娈童,还让他们家的下人射了阿容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