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阿容竟被屠飞鸢惦记上了。一个丑八怪,也敢算计他的小东西?垂了眼,上前回话:“确有这样一个人,父皇。只不过,此人脾气乖僻,又野性不驯,并不适合给屠姑娘做婿。”
门外百官,早已听得呆住。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唯独孟大人,面色微沉,看向有一阵子没有吭声的嘉仪公主,眼睛眯了起来。
“没有呀,他很乖顺的,叫他砍柴他就砍柴,叫他打水就打水。”屠飞鸢说道,“莫非太子殿下对他不好,他才不驯?刚一开始,我救了他的时候,他对我也不听从。后来我对他好,给他吃、给他穿,他就听话了,十分乖顺。”
不等斐仁皓说话,安平帝一声喝止:“好了!”
不过是一个下人,给了屠飞鸢又何妨?只要她就此住口,老老实实回去过日子,等屠大海和温倩回来。安平帝看向斐仁皓,直接下令道:“一会儿你派人将小丫头要的人送过去。”
斐仁皓私下里的行径,安平帝一清二楚。若非那些人都是斐仁皓花银子买来的,而不是强抢夺来的,安平帝也不会容忍。不过失去一个斗兽取乐的宠侍而已,安平帝不放在心上。
“是,父皇。”斐仁皓只得垂眼答道。
“既如此,便散了吧。”安平帝不想再待下去了,免得一会儿屠飞鸢的口中又冒出什么古怪想法。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且慢。”就在安平帝以为,终于可以脱身时,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看,是华大人。
华大人是先太子师,近年来岁数大了,便兼了君子书院的院长,已不常在朝中露面。然而先太子师的身份,让他不论何时都受人敬重。何况,华大人的学生们也多成为朝中栋梁,兼之家有浩瀚藏书楼一座,更受到读书人的景仰。
那座藏书楼,不止安平帝,就连先帝也常常借阅。故此,对华大人,安平帝也礼让几分。
“华大人有话要说?”安平帝客气地道。
华大人抬眼看了看屠飞鸢,说道:“皇上,臣想认屠姑娘为孙女儿。”
一句话落,顿时抽气声遍地。
“华大人为何有此想法?”安平帝也吃了一惊。
华大人道:“华府子嗣不旺,这些年来都是一脉单传,致使老臣连个孙女儿也没有,甚觉遗憾。今见屠姑娘伶俐活泼,聪明可爱,心里很是喜欢,想认作孙女儿。”
安平帝的脸色微沉,目光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华大人的身份可不寻常,在朝中谁不敬重?若是认了屠飞鸢做孙女儿,谁再想欺负屠飞鸢,就得掂量掂量了。
“老臣也想认屠丫头做孙女儿。”就在这时,孟大人上前一步说道。
他不开口还好,才一开口,安平帝顿时想起,今日之事就是他捅起来的。顿时,恶狠狠地瞪过去,没好气地道:“孟爱卿也凑热闹?”
“皇上有所不知。”孟大人垂着眼睛,一本正经地道:“老臣的小儿子,与沐神医结为夫妇,而沐神医与屠侍郎的夫人交好,约定互为对方子女的干娘,故此老臣的小儿子,便是屠姑娘的干爹,老臣便是屠姑娘的干爷爷。而屠侍郎又是老臣的学生,因此老臣认屠姑娘为孙女儿正是理所应当。”
安平帝被他这一番乍一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气得险些一脚踹过去,沉着脸,一声不答。
“皇叔,我想认屠姑娘做女儿。”这时,晋王也上前一步说道。
安平帝顿了顿,看了过去:“你又做什么?”
“皇叔,我与铭儿成亲十年,未有子嗣。膝下空落,实在寂寞。而铭儿与屠大人的夫人乃是好友,既然屠大人夫妇不在了,铭儿认他们的女儿在名下,一来照顾了故人的血脉,二来也解我们膝下空虚。”晋王说道。
一时间,栖凤院寂静得针落可闻。
工部尚书孟大人,铁帽王晋王爷,先太子师、兼君子书院的院长华大人,全都要认一个女孩儿为干亲!这是多么逆天?
百官纷纷瞪大眼睛,噤声不语。
“啊呀!我算出来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是钦天监的监正周大人。
周大人年仅三十,却在天象观察之术上,精通更甚于一帮老臣。每逢测算,必无遗漏,故此,得安平帝看重,破格提拔为监正。
此时,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安平帝不由问道:“周爱卿算出什么来了?”
“皇上,臣……能不能也认屠姑娘为干女儿?”周大人走上前来,挤了挤眼说道。
安平帝听罢,脸上一黑,口气一下子就不好了:“周爱卿找了什么由头?”
“不可说,不可说。”周大人连连摆手,“臣只知道,如果认屠姑娘为干女儿,日后好处不尽呀!”
安平帝忍不住想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