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雪的脸涨得通红,她一抬头,差点撞上了越殒天的嘴唇,她悚然心惊,连忙后退一步,后脚一空,差点跌进无水的荷池之中,越殒天眼明手快,顺手一捞,扑进越殒天怀中的苏暖雪头一抬,正撞上了越殒天“故意”闪避的下巴。她用力一推,离开越殒天的怀抱,气哼哼地向另一侧走去。
“哦?这个倒没听说过。”使劲忍住笑的越殒天恍然大悟般地点头,给了她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她恨之入骨的表情,他又是莞尔:沈晗的两房小妾均是醉红楼里的姑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也只有这个假冒的苏暖雪不知道,又或者不能圆谎,才信口胡诌。
“不和你说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变态佬。”苏暖雪摸摸被自己拧得犹自疼痛的大腿,暗暗后悔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又给这个变态佬的结结实实地抱了一回,难道真的是天理昭昭,害人之心不可有?
可她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她丢下越殒天,转身来到假山之侧的亭子,望着流水潺潺,她再向前一看到源头的人工湖,眼睛又是一亮,看你还不上当?
“沫儿,去备些茶点到前面的亭子里去。”苏暖雪煞有介事地对着沫儿挥手,要整越殒天,得先把她支开才行。她可不想让沫儿成为她的替罪羊。
“是的,小姐。”将苏暖雪的言行看在眼里,知道她想整越殒天的沫儿不无担忧地想说什么,但一看到亦步亦趋的越殒天,她只好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开去。
“莫非爱妃累了不成?为夫陪爱妃小坐一会了!”看到她处处挑有水的地方,知道她心有不甘的越殒天也不点破,只顺着她的意思,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
“王爷,你快点过来看看,这里有好多鱼哦。”抢先来到湖边的苏暖雪又是笑,又是跳地对着越殒天叫道。
“哦?真的?”越殒天暗自戒备着上前:“在哪里?”
“唉,那么慢,你一来它们就跑了呗!”苏暖雪又暗自冲他翻了翻白眼,看来这人讨厌得不可救药,边鱼儿看到他都跑了。
“他们怕羞呢,你一叫,它们还不跑?”越殒天笑笑,看到她失望的神色,不由地上前去揽她的腰:“不过是群小鱼而已,你忘了?我们的后花园里有的是旷世稀有的锦鲤,你不会没有去过罢!”
“被人养起的宠物、好象笼子里的鸟一样,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要看这种自由来去的,再说了,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苏暖雪不以为然地撇嘴,又不忘记暗中剜了他一眼,自欺欺人得无可救药,什么我们的家?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她无家可归好不好?
而越殒天在她这句话里微微失神:被人养起的宠物、好象笼子里的鸟,是指他吗?
而二十四岁的今天,他为自己活过吗?自由过吗?
他不能回答自己。
苏暖雪偷眼望去,看到怔忡莫名的越殒天,恶作剧的念头一闪,忽地双手用力,将越殒天朝水中推去,哈哈的笑着,善恶终有报,只争早与迟。
觉得苏暖雪手下用力,越殒天眸光一冷右掌无声而出,然而一看到苏暖雪的脸,他的力气忽然全部消失,那是什么样的笑啊:一袭绿衣静立在碧水之侧,映着明镜似的湖面,女子眯着双眼,嘴角弧形上扬,那一抹笑仿佛天边最灿烂的朝霞,万紫千红都在她狡黠而又明媚的眸光失去颜色。
越殒天忽然甘之如饴,千金始一笑,值了。于是他瞬间收力,由得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入湖中。
没有看到越殒天脸上那抹奇特的笑意,还沉浸在阴谋得逞的窃喜里的苏暖雪双手叉腰,微微然然地望着那袭锦衣,折羽鸟儿一般就要落入冰彻的湖水,她心里忽然惶惑起来:糟了,没问他会不会游水呢!若冻死或淹死他要怎么办,而她只想报仇,没有想过要害他性命啊!
可人也掉下去了,要不要找人救他呢?
“小姐。”正踌躇间,只听一声惊叫,身后“当”的一声。沫儿手中托盘落地,她惊讶地看到刚才那一幕,小姐竟然推越国的八皇子落湖,她不由地用手捂住了口: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苏暖雪微一分神,越殒天在跌入水中的一刹那,忽地右掌一扬,一股巨大的吸力袭向苏暖雪,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她晃了两晃,猝不及防之下,蓦地朝湖中落去。
两人先后落入水中,飞溅的水花如乱雪飞舞,击碎了明镜似的碧绿。看到始作俑者与自己同出一辙,暗中凝气浮出水面的越殒天不由一笑:“爱妃,看到为夫落入水中,还是不舍罢,倒真应了那句‘有难同当呢’”。
看到对方落入水中,还不忘怒目而视,越殒天又再莞尔。右手一划,无声用力再遥遥一送,跌在湖中的苏暖雪就不由自主地向湖中心逸去。看到女子身不由己地滑向中央,越殒天又是一笑,这才慢腾腾地朝湖边游去,以他的功夫,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跃上岸去,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凉意,只慢慢地向前游。
十月冰凉的湖水又再侵入口鼻,一个激凌的苏暖雪只觉得如落冰窖,再看看越殒天竟然对自己置若罔闻,她连忙伸手想要捞住什么,但身在水中无从借力,微一呼吸,一口湖水呛入耳鼻。她惶恐不安地对着抛下自己的男子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