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的话,在容禹探究的眼神里,渐渐没了声音。唐娆缩了缩脖子,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恨不得咬舌自尽,她并不知道之间的安旗王后是怎么样的生活方式,所以她兀自的将自己的习性给加了进去,于是便露出了破绽。
唐娆并不敢去看容禹的眼睛,那双犹如黑洞一般的眼瞳似乎有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看清楚的魄力,唐娆深知自己的定力不够,在那样的眼神的注意之下,迟早要露馅。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容禹的质问,唐娆不禁又缓慢的抬起头看了容禹一眼,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他眼底那抹还没有来得及收走的心疼。
容禹看着唐娆变化多端的表情,终究还是没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知晓你心中难受,但是有些事情该接受的时候,还是得接受,节哀吧。”
说完,容禹像是不敢看唐娆的眼睛似的,兀自闭上眼睛,躺在了床上,不过却是背对着唐娆的。
唐娆听完容禹的那句话,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暗自庆幸了一番。
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唐娆并没有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的另一个人,不过那残留的余温还是提醒着她,这里之前是有人待过的。
揉揉朦胧睡眼,唐娆毅然决定起床,这是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养成的良好习惯,每日六点准时起床,坐在床边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如何穿衣服的方法之后,唐娆决定放弃,于是便高呼了一声竹青。
竹青本在殿外守夜,听到唐娆的呼唤,立刻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内,看着悠闲自得的坐在床边却愁眉苦脸的唐娆,不确定的问道:“娘娘,可是有何时呼唤奴婢?”
唐娆郑重的点了点头,又冲着竹青招了招手,竹青不疑有他,快步走到了唐娆的身边,却听到唐娆道:“麻烦你来替我更衣吧。”
“更衣?”竹青讶异道,“娘娘这是要起床了吗?”
“有何不妥?”唐娆不确定的问道,她一直在慢慢的摸索着安旗的生活习性,但是因为没有人告知,又不敢问的太多以免露出破绽,所以还是决定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然而她和安旗两人,本就是性格迥异的。
竹青连连摇头:“并无不妥,娘娘心里难受,睡不着也是正常的。”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开始替唐娆穿衣,那么复杂的服饰,在竹青的手底下慢慢的飞舞着,不消片刻,就已经收拾妥当了,唐娆不禁暗自咂舌,心里想着以后还是自己多学习学习,不然总是麻烦别人是不好的。但是这个念头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接下来她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贵为一国之母,被人侍奉是福利,如果总是遮遮掩掩,反倒引人怀疑。
穿好衣服,就该是梳妆了。在中国历史上向来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一般不论男女都是不轻易剪头发的,虽然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但是这文化却是想通的。
一头乌黑的头发宛如一张巨大的网将唐娆紧紧的包裹了起来,更加衬托出那张素净的小脸。唐娆这还是第一次审视自己这一世的容颜,不得不说,还是非常美颜的。竹青将那满头的青丝绾成了一个简单但又不失华丽的发髻,插上一根上面镶嵌着一颗浑圆又剔透的珍珠,淡粉色的宫装裹身,外披白色的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熠熠宛若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一缕青丝垂在胸前,略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轻灵透彻的冰雪。
本该是非常美丽的,但是唐娆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声,道:“穿成这样,会不会行走不方便啊?”
闻言,竹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娘娘,这本来就不是日常装束,您忘记了,半个时辰之后,您要随着大王前去早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