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娆缓缓一笑,只是她的笑容里有一种莫名的沧桑:“在母后同唐娆说这些话的时候,可否听唐娆说一番话?”
“你说吧。”
“太后可知道当今世界的九国纷争?”
“哀家知道。”
“太后可知道容禹心怀大志,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吞并天下,做这世上的第一人。”
“哀家知道。”
“太后可知道要吞并天下,需要兵法谋略,需要新型武器,需要最好的良将士兵?”
“哀家知道。”
唐娆蓦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露出傲视天下的气势:“我所知道的兵法,当今无人可比,太后信吗?”
太后点点头:“你能轻而易举击退三国使者,还献出了许多计谋,自然是十分厉害的。”
闻言,唐娆冷冷一笑:“我知道这些太后都是知道的,太后也知道,我乃几千年之后而来的一缕幽魂。在我的认知里,是一夫一妻制,一个丈夫只能拥有一个妻子,虽然这个想法在这里有些惊世骇俗,但是这是我的奢求。容禹要选秀,是为了顺应需求,这一点我无从置喙,因为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耽误了整个西琅郡。但是,太后为何都不能体谅我一番?”
“你要哀家如何体谅你?那些不过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在其位做其事,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要呆在容禹身边,就必须要做到这些,早些为容禹开枝散叶!”太后见唐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的脾气也硬了起来,两人互相对峙,没有人愿意妥协。
“我不是圣人,能帮助容禹选秀纳妃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容禹不愿意去别的嫔妃那里,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难道太后还希望我逼着他去吗?我自问自己还没有到那么宽容大度的地步!”
“你……你实在是咄咄逼人。”太后心中惶恐,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去看唐娆。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是大大的不公平,但是我这是为了他好,为了西琅郡好。我不光是一个母亲,还是西琅郡的太后,我的出发点,必须是为了西琅郡考虑。”
太后的声音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可以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对这件事感到无能为力。
唐娆拿起太后为她缝制的衣带,猛地一抬头,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后眼中充满了对容禹将来的忧愁,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无意间轻吟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太后的用心我明白。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后保重,唐娆先回去了。”将衣带放进怀中,唐娆冲着太后缓缓一笑迈步离开。
太后看着唐娆离去的背影,喃喃着他吟的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锦烛走到太后的身边,一同看着唐娆离去的方向,小声道:“太后早就知道王后并非池中之物,为何还要用这样的事情来为难她呢?如果她当真的爱着大王的话,自然是不会委屈的。”
太后闻言叹息一声:“倒是我估算错了,禹儿和阿娆,并非当年的我和他,我们能妥协,他们却未必可以。好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莫要在提了。要是禹儿真的沉迷于那些美色之中,我才是真正的担心。”
唐娆从太后的寝宫出来,独自一人在路上徘徊,若有所思的低着头沉默不语。
“在想什么?”
肩膀忽然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唐娆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容禹的笑脸。
心里尚且还没有平复的波涛,重新被风浪煽动起来,怔怔的看着英姿勃发的容禹,唐娆的眼里几乎涌了上来。
“没想什么。”唐娆别过脸,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处理国事,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我觉得上官剔有一句话说的确实不错,国事再大,也大不过家里。在我看来,最重要的就是阿娆你了。跟我说说,母后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容禹看着唐娆面色不佳,急忙问道。
唐娆压抑着想哭的情绪,转头对着容禹笑了一下:“太后跟我说了许多你小的时候丢脸的事情,还请我喝了进贡的香茶。”
太后……
听到唐娆的这个称谓,容禹当下就知道她们之间绝对出了问题,一般情况下,唐娆都是叫太后为母后的。
但是见唐娆不想说,他也不好逼着她问,如果想知道,总会有许多办法的。
“香茶好喝吗?”
“挺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