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北旬国王宫之时,天已经暗沉了下来。
牟夏这一次是彻头彻尾的独自行动,行程只是跟牟函汇报了一个大概。所以牟函并不知道他们今日回来。
整个王宫死气沉沉,只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走到宫门口,毫无意外地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牟夏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令牌递给马夫,马夫又叫到门卫手中,端详了好一阵,才将令牌又还给了牟夏。
再经过里面一道门之时,按理说是不能骑马和坐马车的,牟夏也不违抗命令,拉着唐娆跳下了马车。
冷。
这是唐娆唯一的念头。
刺骨的寒风肆虐得刮着,单是听着声音都让人觉得胆寒,更遑论刮到人的身上。白日里唐娆觉得好奇新颖的雪花,此刻也像一把把尖刀落在脸上,脖子上,凌迟着她的肌肤。
而双腿就像是灌上了铅,十分沉重,沉重到迈出一步都觉得困难。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阔别已久,而她又朝思暮想着的牟函,所以牟夏的心情欢呼雀跃,走路的步伐也十分轻快。
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回过头去看,缺发现唐娆还傻傻地站在一开始时的地方,几乎是纹丝未动。
她隔着遥远的距离,冲着唐娆费劲地喊着:“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走?”
但风实在太大,大到她的声音在寒风里被扩散了,能落在唐娆耳中的少之又少。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唐娆的回答,而她依旧站在原地。忍无可忍之下,牟夏干脆踩着厚重的雪快步跑到她身边,略显嗔怪:“你到底怎么了啊,为何这么久都不走?”
唐娆甚至感觉自己的嘴巴都被冰雪冻住了,十分僵硬。她想说话,但是话已经到了嘴边,嘴巴却张不开,只能变成小声的呢喃。
牟夏终于意识到了她不对劲的地方,当下便关心地问道:“阿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我甚至感到自己快要死了!
唐娆在心里咆哮,但是却不能开口说话,连点头这样细微的动作都显得十分艰难。
终于,脑袋一沉,双眼模糊,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的唐娆,终于昏了过去,倒在了雪地之上,还激起了一层雪花。
再度醒来之时,唐娆发现自己整躺在一张床上,身体地下是柔软的垫子,身上盖着的是温暖的被子,就连鼻子里都充斥着好闻的清香气味。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是也在通过这个方式同她传递着一个讯息,这里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本想翻身起床,但是才刚刚将身子支撑起来,唐娆就又再次躺倒了床上。
太痛了。
刚才躺着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只是轻微地动了一下,全身就像是被碾过一样,疼痛难当。
“好痛……”在倒下去的那瞬间,唐娆呢喃了一句,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冷汗直流。
“你醒过来了?怎么样,好点没有?”牟夏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见唐娆醒过来了,她急忙将热水放在了洗漱架上,又匆匆跑到床边,关切地问到?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一下就觉得特别疼?”唐娆有些奇怪地问到。她还能记得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
只是因为畏惧严寒,连路都走不了,然后又倒在了雪地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也不过是会头疼感冒,严重一些就是流鼻涕。怎么会全身都疼呢?
“啊,这个是因为……因为……”牟夏有些欲言又止。透过昏暗的光线,唐娆可以看到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也有些闪躲。
她一定又事情瞒着自己。
唐娆当下就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她会这样欲言又止,就表明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不出意外,这件事必然也是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不成是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唐娆又想起自己之前身体酸疼的原因,面红耳赤地看着牟夏,咬牙切齿道:“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