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手始终不着痕迹的抓着大袖衫的衣襟来护着肚子，虽然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凌霄寒总觉得有点异样。

“哟，今天怎么没戴你那副头面了，你不是每年都戴的吗？”

凌霏绡原本挽着沈氏的手，在到了香坛的时候，就退到了与凌霄寒平齐的位置，斜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隔着面纱都能看见她扯着唇角嘲讽的笑容。

她口中的头面是过去的凌霄寒最喜欢的首饰，一套点翠的蝴蝶簪子，是凌霄瀚在离家前送她的生辰礼。

今早的时候翠儿也曾将那套头面摆出来给凌霄寒看过，但是被凌霄寒直接否了。

那头面虽说漂亮，但她对那样艳丽的首饰总是喜欢不起来的。

抬眼看了凌霏绡一眼，凌霄寒完全没有想回答的意思，跟在进完香的沈氏后面，将翠儿手里的佛香接过，上前恭恭敬敬的进了一柱。

凌霏绡被凌霄寒晾在了一边气得跺脚，但又碍着是佛门清净地里不能发作，只能憋着火狠狠瞪了她一眼。

倒是一直看凌霄寒不顺眼的沈氏今日见了面出了奇的没找凌霄寒的麻烦，甚至是当她是透明人一样，从头至尾的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进完香，沈氏神色匆匆的交代了身边的贴身嬷嬷几句，转身就往禅房走了过去，凌霄寒跟着远远看了一眼，那禅房前面连个小沙弥都没留，只有沈氏身边的人守在外面，大门关的紧紧的，也不知里面是在讲的什么经。

“小姐，咱们一会儿去哪儿？”

翠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凌霄寒身边，而另外两个跟着来的两个二等丫鬟都在远远跟着，没能靠近。

“二小姐呢？”

凌霄寒没回答翠儿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凌霏绡的行踪。

牵巧节说白了就是情人幽会的日子，凌霏绡现在恨不能跟赵子熙粘成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又怎么能放过了机会。

“二小姐她，她往后山走了。”

翠儿拉着凌霄寒往外走了几步，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小声趴在凌霄寒耳边说道，“自打前年开始就是这样，赵少主在后山等着呢。”

翠儿挤眉弄眼的模样，惹得凌霄寒有几分想笑，用手轻掩着咳了一下，凌霄寒才说：

“咱们就先在这边逛逛吧，省得再撞破了别人的好事。”

在凌霄寒转身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一语中的，恰是说中了正在禅房里“讲经”的沈夫人。

“你、你且轻点儿……我这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

“夫人这一胎挂的稳妥，您可安心就好了……贫僧的医术，夫人这不是正领教着呢？”

“嗯……你个色和尚……可真……真是……”

站在禅房外面的两个嬷嬷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看着脚尖，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到禅房里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一样，一直到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里面偃旗息鼓了，这俩人才算回过神来，转身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