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份的殿试如期举行,经过大半天紧张的等待,宫里终于传来了消息,安陵中了二甲传胪!还没等元意表达心中的喜悦之情,她肚子猛地抽痛起来。
因为是双胎的原因,孙大夫已经预计过元意可能不到足月就要生产,所以云氏早早就张罗着人在流轩院布置了产房、接生婆和乳娘等等,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以免到时候忙中出错。
实际上,这阵子元意的肚子频繁抽痛,还闹了好几次乌龙,然而这一次的抽痛伴随着羊水的流淌,元意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她用力地抓住浅碧的手,头冒大汗,“快,扶我进产房。”
本来规矩有序的房间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慌乱起来,浅碧顾不得其他,直接把元意抱起来往产房走去,而腊梅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立马镇定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樱桃,你亲自去通知老夫人过来坐镇,芭蕉,盯着后厨,准备参汤和补充体力的食物,含冬,快让人把侯爷找回来,还有把孙大夫也叫进来。”
流轩院的下人在腊梅的指挥之下有序地运转起来,而元意已经被肚子一抽一抽的痛意折磨得汗津津,浅碧看得担心不已,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好在产房距离不远,不然浅碧虽然臂力颇大,抱着一个体重超标的孕妇也是一件颇为吃力的事情。
此时陈嬷嬷正例行和其他两个接生嬷嬷对产房例行清洁,看到浅碧抱着元意过来,立马就被吓了一跳,连忙搀着元意站直身子,“夫人这是要生了?”
她伸手摸了摸元意的裙子,果然触手一片濡湿,脸色立马凝重起来,和其他两个接生嬷嬷对视了一眼,才对她道:“夫人,现在时辰还早,您先走动走动,有利于待会儿生产。”
怀着双胎虽然喜庆,但是大家的担忧一点儿也不少,这样的情况下,相当于双倍的危险,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只能尽力减少其中的危险。
这些都是已经商讨过的方案,元意知道其中的深意,自然不会反驳,而是忍着痛在陈嬷嬷和浅碧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动,每一步都宛若凌迟,明明脚下踏着的是厚实的土地,却像是在尖刀上跳舞一般。
云氏匆匆赶过来,看到元意大得吓人的肚皮上,眼中有明显的忧虑,连忙掏出手帕替她擦着脸上的汗水,安慰道:“坚持住,一切有我们呢。”
元意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鸿奴呢,别吓着他。”
见她这时候还想着鸿奴,云氏即是感慨又是怜惜,柔声道:“你放心,他爷爷带着他习字呢,不会过来的。”
元意心中松下了大石头,越来越密集的抽痛让她脸庞微微扭曲起来,但是为了保存体力,她都咬着牙忍下了喉间的叫喊,最后只剩下闷闷的哼气声。
越来越多的汗水从额头滑下,修长而密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因为被架着身子,动作不便,元意还是抑制不住扭过头频频向外边看去,只是除了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再也没有别人。
云氏的心思一动,对着樱桃问道:“从远呢?”
“回老夫人的话,侯爷不久前有事出府了,现在还没回来。”
樱桃也急得满头是汗,她是元意的奴婢,自然知道自己主子是在等着侯爷,但是没人知道侯爷去了哪里,找不找得到人还是一回事呢。
这关键时刻,侯爷究竟跑哪去了!
丝毫不知家里已经乱套了的萧恒正在西街的别院里,作为皇帝未登基前的安慰联络点,就算时至今日,也还没有改变位置,因为这个别院有了完整的情报处理系统,轻易不能改动。
在知道元意的生产不远之后,萧恒就理直气壮地向皇帝请了产假在府里陪元意,连殿试这样重要的场合也没有出席,如果不是黎简有消息传来,他也不会离府来了这里。
自从在张仲羲口中知道了除疤药膏的线索之后,萧恒命令分布在苗疆的探子查找寻找那位方士,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大半年的寻找,终于找到了疑似张仲羲口中的方士,但是那人性情怪异,探子和他的谈判陷入僵局,萧恒便让黎简亲自跑一趟。
今天便是黎简传回了事情后续,那人的身份得到确认,是张仲羲口中之人无疑,那人最终答应了提供药膏,但是有一个条件,要借用暗卫的势力进去苗疆的一个寨子寻找某样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