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不大,念声听到耳朵里却跟梦中惊醒一般,忍不住的脚步就要往轿外迈,这真等花盆底碰着轿帘了,念声反而收住了脚。
一阵急匆匆才脚步声说话就到了轿子边上,四周的奴才纷纷行礼的动静更验证的念声的猜测,果然是胤祥来了。
胤祥大大咧咧的冲四下摆了摆手,让众人都起来,接着就吩咐海亮说:“让他们都走远些。”
海亮一点头,转身就撵了人都背过身去走远了候着,却看见挂蟾守在轿子边上没动,便亲自走过去拉她。“我们主子有话和你家小姐说呢,你跟我过来站会儿。”
挂蟾没理会海亮的话,只是往轿子里问了,听见念声“嗯。”了一声,才自己往众人那里走了过去。
海亮没脾气在后面也跟了过去。
胤祥看周围都轻省了,才站到了轿子门前,只说了两个字:“下来。”
念声不知为何,明明刚才自己还想着他来来着,可人真来了,她反而有些赌气,不想见胤祥了。
“爷让你下来。”胤祥见轿子没动静,就又说了一遍,不过语气里多少有些不耐烦。
念声听出了这一点点的不对劲,就更不想下轿了。
可胤祥没给念声跟自己较劲的机会,“赶紧下来。爷有话和你说。”说话间就动手挑开了轿帘,看清了念声的位置,伸手就把人直接给拉了出来。
“你......你要说什么?”念声有心跟胤祥嚷嚷,可又顾忌着这是在宫里,只能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胤祥拉着念声的手不松开,单刀直入的问道:“你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念声听了一愣,“什么信?”她可很久没有给胤祥写过信了。
“就是那一个字。”胤祥提醒念声说,“就是那封只有一个‘许’字的。”
念声愈发迷糊起来,好不好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当时念声以为胤祥不成了,满心的话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写了这一个字出来,希望他看到了,明白了,哪怕真的去了,自己也总是应下过他的。
现在胤祥这样突然来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念声心里刚刚还憋着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她压低了声音看着胤祥问道:“你当真不知道那个字的意思吗?”
“爷要是知道还犯得着跑到这里来和你问嘛?”胤祥可是撇下了部里差事,抱着等下回去挨胤禛训的心思一路跑过来的。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没反正本来也没什么意思。”念声说完扭身就要回轿子里去。
女人就是这样,她觉得她心爱的人就应该无条件的知道自己心里想着什么。
这一点上,念声也不例外,她之前满心想的是自己和胤祥过了个小年夜,德妃娘娘的心思,皇帝的意思,她大概也猜的八**九了,上一刻还想着的人这一刻也来了,本来好不容易眼看着就有可能要美满起来的事情,就这样生生让胤祥给破坏了。念声心里顿时就只剩下了十足的恼火。
胤祥那肯轻易就放了念声走,那晚他正要和念声说这信的事,德妃娘娘那边就来人接了她回去,虽说念声今天才出宫,可这两天他都没能逮着机会见她一面。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这种感觉让胤祥领悟到了什么叫百爪挠心的不痛快,而关于这一个字的疑惑也在他脑子里回旋不去。
胤祥不傻,他大约猜得到这是什么意思。但胤祥一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念声,他就变得吃不准了。虽然胤祥没追求过女孩子,更没和温恪,敦恪以外的女子多说过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念声是个不一样的存在。胤祥总能很清楚的就明白温恪为什么不高兴,敦恪为什么笑,可他从来搞不懂念声的眼泪和表情,自己逗恼了她她哭,自己说些有趣的事儿,她也能哭出来。
所以胤祥被折磨了这几天,终于决定不猜了,与其自己这样横竖猜不到正确答案,倒不如和正主儿问个明白来的痛快了。
念声被胤祥拽的脚下不稳,却不肯去扶他赶忙伸过来的手,只是自己扶了轿门,回头瞪了十三阿哥道:“宫廷里这样纠缠一个大臣的女儿,阿哥恐怕做的不妥吧?”口气里是十足的冷漠。
胤祥微微一怔,随即抓紧了念声还在自己手中的柔荑,根本不理会她的怒气。“随便你怎么说。爷只问你,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