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露西就说波娃得了很严重的病,还担心它过不了冬。现在看起来挺精神的,再活几年应该没问题!”罗伯茨说着,又往波娃的笼子里塞了一片生菜。
“活不了那么久了,妈妈说波娃最多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露西走进了房间,薇拉端着托盘跟在后面。露西接过薇拉手中的托盘,说道:“你放下吧!这里有我,你下去帮忙照顾其他客人吧!”
“怎么会只能活一个月呢?它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呀!”罗伯茨疑惑道。
“之前波娃生病,妈妈是用对角巷买的魔法药剂治好的。可是魔法药剂虽然对普通生物有奇效,但副作用很大,你现在看它表面上没什么问题,可是内部器官功能已经开始衰退了,波娃现在其实很痛苦。”露西微微有些难过道。
“也许可以换一种更有效的药剂试试呀!”比亚诺不甘心的说道。
里德斯摇摇头,“使用魔法药剂努力延长本该死去的生命,本就是饮鸩止渴,这样做只会徒增它的痛苦。”
露西点点头,说:“里德斯说得对,之前是我自己太自私,实在舍不得波娃离开,才会让妈妈想办法延长波娃的生命,但我没想到这其实是让波娃承受更多的痛苦。”
“依我看,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尽快结束它的痛苦。你瞧它,都痛成了这副模样。”里德斯皱着眉头说道。
“没关系,我有喂它止疼剂,只用再忍耐一个月而已,不是很长。”露西低着头,将波娃从笼子里抱了出来,拿出一个褐色的药瓶,用试管出药瓶里吸了一些药剂,喂给了波娃。过了一会儿,波娃渐渐放松下来,它侧睡在露西的腿上,将腿伸展着,一副舒适的样子。
我看着露西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又不想她这样一直自我欺骗,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里德斯轻轻拍拍我的肩,对我摇头,劝我不要开口。正在这时,露西首先开了口,“你们再不喝,茶就要凉了!”她笑着说道,将波娃放回了笼子里。
“我来倒茶,”里德斯说道,“米歇尔,你加不加糖?”
“米歇尔喝茶从来是什么都不加,你怎么忘了?”露西笑道。
“一时没想起了。”里德斯笑道。
我知道,里德斯不是忘了,而是想借机转移话题,不想让我在波娃的事情上发表意见。我知道再谈论下去,只会让露西感到不痛快,所以也顺势转移注意力。露西陪我们喝了茶,便下楼去招待客人,走时从柜子里拿出了巫师棋让我们打发时间。
“我们为什么不下去一起玩呢?”我问。
“有麻瓜参加的生日聚会,你可不能期望太高,去年可够我们尴尬一年的!”罗伯茨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是请了乐队吗?”我问。
我话音刚落,罗伯茨和里德斯立即大笑起来,比亚诺则一脸惊恐的摇头道:“我坚决不要再抱麻瓜跳舞,那简直是场灾难!”
看样子他们去年的际遇一定非常精彩,于是又建议道:“也许可以尝试换换摇滚音乐。”
“她们家的客人,在麻瓜世界中也是很有地位的,绝对不会接受生日宴会中出现摇滚音乐,这和他们的格调不搭。”罗伯茨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种场合本来应该是孩子们的欢乐聚会,可你瞧,来的客人大多是大人,可想而知,这并不是我们的主导场所。”里德斯一边摆弄着棋子,一边说道。
“哎,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难怪露西——”我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头看向笼子里已经睡着的波娃。
等到快要切蛋糕的时候,基米尔先生才匆匆的赶了回来,露西脸上显露出了欢喜的表情,看得出她对父亲的到来是多么的欣喜。露西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带着幸福的微笑吹灭了蜡烛,并热情的拥抱了父母。当露西满脸笑意的给小客人分蛋糕时,她的父亲只是和一群举着香槟的政客低声谈论了片刻,就冲冲的和她道别了。露西勉强自己笑着和父亲拥抱道别,眼泪却在分开的瞬间被她悄悄抹去。当大家端着分得的蛋糕高兴的吃着的时候,露西一个人走进了厨房。
我知道露西现在十分难过,十分需要安慰,可我又不懂得如何安慰他人,其实我现在最该做的是假装没看见,给露西独自舔·舐伤口的时间。可是看着她的背影,我又不忍心,因为我不确定露西是否能像我一样,可以独自疗伤。“露西,你还好吧!”我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露西背对着门,并不知道有人跟了进来,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说:“没事,我只是想进来给你们拿些果汁。”她说着,伸手拿了一个杯子,又去拿料理台上的装满果汁大水晶壶,可是她手在发抖,果汁洒了不少。“瞧我笨手笨脚的样子。”她自嘲道,又去扯纸巾,想将洒出来的果汁擦掉,可是扯了半天,纸巾总是扯不断。
“我来吧!”我实在不忍心看她一直压抑自己,便伸手帮她用纸巾擦干料理台上的污渍。
“米歇尔,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露西突然问道。
我疑惑的转头看她,可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这样问?”
“不然,爸爸为什么不留下?”
“因为——”我正要开口和她理性的分析他父亲要离开的原因。
“他还没吃蛋糕呢!”露西低着头,手拽着裙角,嘶哑着嗓音说道:“我还没告诉他,我很喜欢他送我的裙子;我还没向他介绍我的朋友;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今年已经14了,而不是12岁;我——”露西越说越激动,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样子像极了梦中前世的我。我不自觉的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她突然开始放声大哭,我不由得低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了,没什么能伤害你了,没什么能伤害我们了!”我不知道露西在我怀里哭了多久,等她拍我肩膀示意我她没事时,我才回过神来。“谢谢你,米歇尔!”露西红着眼睛说道。“没事。”我尴尬的笑了笑。等我们走出厨房时,才发现里德斯就站在门边,显然刚才一直没人走进厨房,也多亏了里德斯站岗。当宴会结束,我们各自离去时,我还并不确定,那时在厨房到底是我安慰了露西,还是露西帮助了我。
回到冈特老宅,将在宴会中拿到的某个贵妇的头发,加入已经熬好的复方汤剂里,原本像黑乎乎的粘稠的泥浆一般的药剂,立刻响声大作,像一锅滚开的水开始气泡冒烟,一秒钟后,就变成了紫红色。我将药剂分装在十几个软皮酒壶里,然后将所有东西都扔进空间口袋,仅留一个酒壶放在桌子上。
“可可,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马尔福庄园。”我吩咐道。
“小主人,不回去吗?”可可问道。
“我要去找格雅,你告诉卢修斯,我会在开学以前回来的,叫他做好应对,有事会派南汀传信。”我安排道。
“好的小主人,可可祝小主人一路平安。”可可说着离开了房间,没多久厨房就传来了幻影移形的巨大响声。
我也拿起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口,没多久,身体就开始产生变化,幸好我换上了宽大的睡袍,才不至于撑破衣服。换上之前喝复方汤剂时所穿的长袍,还好身形差不多,衣服也很合身,又特意披了一件厚实的斗篷,带上兜帽。在我幻影移形的瞬间,施在房子周围的麻瓜屏蔽咒也跟着失去效力。小汉格顿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