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姓名是?”
“年龄?出生日期?”
就像预料中一样,单调而生硬的提问,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这样下去就行了,少年这样告诉自己,一边如实的回答着无聊的问题。自己并没有抗议的立场,这是几个小时前,在那间狭窄的驾驶舱里,看着屏幕上漂浮着的碎片群静静思考的结果。
那不过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
看着在周围漂浮着的,自己曾经居住和学习的整个世界的残骸,还夹杂着熟悉的建筑物的碎片和招牌,原来的生活已经彻底的不会回来了,不需要思考就足以得出这个结论,但是接下来怎么做?他迫使着已经有些过热了的大脑思考。
“你是调整者吧?”那两个联合军的机师在他用虚浮的脚步踏出驾驶舱时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只能默然的点点头,这一点都不令他感到意外,即使每个人都知道奥布是个平等对待调整者的国家,这些联合军依旧会对调整者做出不友好的反应。看着那些联合军士兵抬起,然后又放下的枪口,他不禁感到一丝幸运,卷入了一场战争中的一次秘密行动的自己,遭遇怎样的情况大概都是可能的吧,没人预告过联合军的存在,也没有人预告过Zaft的到来,然后,就在殖民卫星的奥布原住民都一无所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他并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态,那个被他带回的一闪一闪发出SOS信号的救生舱被打开了,而从中出现的,却是飘舞的红发以及随之而传来的熟悉的女性嗓音,那个曾经占据了他的大脑的少女,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视野中的世界似乎就此分成了两半,一边,是同学和朋友的笑声中欢欣激动的重逢场面,而另外一边,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以及面色凝重,眼神里夹杂着惊讶和忧虑的军官。大概是调整者带来的更理性的思考吧,眼前的景象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脑中带来什么异常感,虽然身为自然人的友人如同保护自己一般的挡在了自己的前方,但是在他自己眼中,那些联合军的表现却并无什么出格之处,要是他们要灭口的话,无论挡在前面的是谁都会开枪的。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赫利奥波利斯’是中立国的殖民卫星。不想被卷入战火的协调人会移居到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位把自己拉进驾驶舱的女军官这样说道。
“哎呀,真抱歉啊。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骚动。”看着少年们有些惊慌的反应,高个子的金发机师虽然说着道歉的言辞,但是却用的一副无辜的口吻
“但是让平民驾驶这东西并且进入了战斗,这决不是可以一带而过的事态。”另一位肩章有些不同的金发军官这样说道,他的面孔让少年觉得有一丝熟悉,接着他就苦笑着转向了调整者少年“虽然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你让我们多了山一样的报告要写啊。”
“舰长,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灰发的中年人从军官的后排走上前来,“赶紧找人安排这些难民,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讨论。至于你,我们会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你的。”
最后一句话生硬的,不带一丝友善的甩在了自己脸上,少年知道这终究是会发生的,所以他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休息,以及思考,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
“你们真的开不了那玩意吗?”罗伊抬头仰视着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钢铁巨人,那个技术上尉小姑娘正在打发走那些麻烦的平民。即使作为一个不熟悉战舰的情报军官,他也知道这完全不是一个舰长该干的工作,面对一团混乱的状况,每个人应该做的是干好自己的岗位,不过至少有那个老头子在舰桥里坐镇着,而他需要完成的,就是他自己的工作。
“你的同伴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了,中尉,还是做不到。”卡尔无奈的摇摇头,“如果用现在这个系统的话,我们的反应速度跟不上所需的操作,基本动作都难以完成。”
“所以说是连当靶机的资格都没有。”穆依旧是那俏皮的语气,即使其中的内容并非是什么喜闻乐见的事实。
“用我现在用的Ginn的系统的话或许能好些,但是程序的底层架构很可能不兼容,如果要调整关节和喷口的代码来适应新的机体,不仅时间上不允许,这个机体多出来的喷口,背包系统,程序上都是空白。非要说的话,大概能当靶机用。”
“那么,不让G出击的话,会怎么样?”罗伊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机库的装甲舱壁,“你们MS和MA的战斗力..。”
“Ginn的状况良好,至于零式,整备头马德克!它的情况如何?”
“啥,你说啥?那架MA吗?”脖子上裹着毛巾的中士应声而至,满脸胡茬的男子有着让人一看就能猜到其职业的典型外观,“那玩意现在飞出去是没有问题,但是线筒炮只有两个完好的,另外两个如果能拖回来大概能拆下些备件,但是现在飘在外面肯定是找不到了,好消息是磁轨炮的弹药倒是充足的。”
“见鬼,所以说需要利用所有可利用的战力是吗?”情报军官无奈的转过身去,即使在场的两个机师都不是泛泛之辈,但是一个是擅长游猎的独行侠,一个是缺乏队员的小队长,要用区区两架缺乏重火力的机体对抗可能的追击部队确实是强人所难。
那么,下一个任务,就是那个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