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碧徽有些赧然,今晚若不是他在,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没想到阴差阳错,到最后救自己的却是这个假扮罗宾的男人。
犹豫了一下,她勉强伸出手来,握住叶凡的手掌,站起身子,带着真诚的感激说道:“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我的本分。”叶凡目光一扫,发现杨碧徽的小腿被碎玻璃划出了一道血口子,正滴答着几丝殷红。
刚刚马丁开枪时,她竟浑然不觉自己受了伤。
看到她受伤,叶凡没有丝毫犹豫,蹲下来伸手便握住了杨碧徽的脚踝,给他止血。
“哎,你……”杨碧徽禁不住脸上浮起一抹红云,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哪个男人和自己如此亲近,这人怎么如此鲁莽,不懂礼节呢?
“没事的,很快就好。”叶凡心里头并没有杨碧徽那种负担,儿子给母亲止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算不上什么。
杨碧徽红着脸仔细盯着这张面孔,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近距离地观察,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证明他不是大仇人罗宾,杨碧徽绝对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最厉害的化妆术也不能达到这种效果吧?
“您感觉怎么样?”伤口的血被止住了,叶凡依旧用英语和她交流。
“好多了,你……再次谢谢你。”杨碧徽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叶凡摆了下手:“凯瑟琳没事吧?她在哪儿?”
“她在会客室,喝了我的咖啡,要过一会儿才能醒来。”杨碧徽两手不安地交织在一起,垂着眼皮说道:“非常抱歉,我把你们当成了敌人。”
“您的作法是明智的,如果我是您,我也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对付仇家。”叶凡笑了笑,向马丁那边走去,“给我几分钟,我先处理一下这具尸体,毁尸灭迹。”
“好,好的,谢谢你,先生,我在会客室等你。”杨碧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才好了,什么事都替她考虑到了,简直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他到底是谁?
叶凡抓起马丁的尸体,旋即消失在杨碧徽面前。
独自呆呆站立了片刻,杨碧徽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心情,走出了这栋小楼。
在距离这间别墅几百米外的树林里,一堆火光燃起,三昧真火迅速吞噬了马丁的尸体,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尽管惹出了这些意外,但结果却是圆满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不是这些巧合,恐怕自己会抱憾终身,想想罗宾一手安排的这枚阴险棋子,叶凡就感到不寒而栗。
这种人,只要还活着一天,就会威胁到他和他的家人,当断则断,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处理完马丁的尸体,叶凡沿路返回别墅前厅。
杨碧徽正在那里翘首等待,她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个明白。
“我们进去谈吧。”叶凡扬手示意。
杨碧徽微笑着点头,“请跟我来。”
二人穿过门厅,来到一间装饰典雅的小房间,叶凡看到,凯瑟琳正趴在沙发扶手上沉睡,面前小圆桌上残留的咖啡还冒着丝丝热气。
“她还要一会儿才醒来。”杨碧徽姿态优雅地伸出手臂,邀请叶凡落座:“您喝点什么?”
“茶或者酒,咖啡就算了。”叶凡挨在凯瑟琳身旁坐下,环视这间屋子,在书柜一处角落里,他看到一张塑封的老照片,静静摆在上头。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大约四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军装,站在宝塔山前笑着合影。
叶凡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杨崇严,旁边的女人定是他的夫人,自己的外婆无疑了。
杨碧徽没注意到叶凡脸上的表情,忙着沏茶,招待恩人。
一杯清茶端到桌上,她冲叶凡和善地笑了笑:“请用茶。”
“这是碧螺春?”叶凡只看一眼,便说出了这杯茶的名讳。
“是,碧螺春产自我的家乡,您也知道这种茶?”杨碧徽满是怀念地说道:“离开家乡太久,只有偶尔品尝一下它的味道,才能记起那时候的点点滴滴。”
“您为什么不回去看看?”
杨碧徽幽幽叹了口气,“回不去了……”
“为什么?”叶凡实在是搞不明白,她已经隐姓埋名二十载,难道以梅琳达的身份回一次故国,也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