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脱衣裳,她甚至都没费心去解我的衣带,那双手灵巧地自下而上摸上来,轻轻巧巧地挑起了我的**,又消解了它——从头至尾用了不到半刻时间。
短暂的欢愉之后,她便如没事人一般自屏风后出去,继续她的“巡查”去了,留我一人蹭着墙壁上的她的余温站着,还没回神时已听见崔明德在外轻唤“二娘”,忙整了整衣裳,自屏风后探头出去,见只有崔明德一人,轻声笑道:“是你。”又紧张起来:“怎么你亲自来了,是…陛下传唤?”
崔明德瞥我一眼:“陛下在前头与大臣们作诗相和,一时半会想不起你。”
此次虽是男女同宴,毕竟还是分了内外,以一行矮屏挡住,大臣们在外,女眷在内,母亲坐在御座上时内外都能看见,去了前头,就只能看见外面。
我听崔明德这样说,便松了口气:“那我再坐一会。”靠着屏风盘坐下去,见崔明德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独住久了,不大习惯这么些人在。”
她看我一眼,竟也慢慢矮身下来,在距我一步之外正坐,这景象颇有些奇特,只是毕竟与她不熟,揶揄的话说不出口,只好拿眼上上下下地溜她,她镇定地坐着,两眼望着门口,面色整肃,仿佛不是宴会逃席,而是在课堂上认真听讲一般:“听你语气,这四年过得倒像是很惬意。”
我苦笑:“我过得如何,你是阿娘近人,难道不知?”
她轻轻一笑:“你的事都是由阿青直接报到陛下那里,我们虽是在御前侍奉,却只知你被幽禁在掖庭,连你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
我怔了怔,第一想到的却是阿欢——若真如崔明德所说,那我真是一些消息都没有,还不知她要急成什么模样,毋怪我一出来,她便又是哭,又下这种狠手,恐怕真是担心到了极致,第二想到的方是怀疑:“宫中就这么大,你们真有心,还有找不到的地方?”
崔明德斜眼看我:“倒是有人找过你,不记得是内谒者还是掌事,也未必是真的找你,只是闲时多嘴问了几句,陛下当即大怒,将他连同涉事之人全部杖毙,就是今年的事。”
我打了个寒噤,讷讷道:“也未必就是因为我,许是阿娘不喜欢人打听御前的事罢了。”
崔明德淡淡道:“陛下登基那一年,凡是与皇嗣有些瓜葛的人物,死的死,流的流,无一幸存,不但那一年,前年越王反,新安公主说了一句“本是吾家天下,何以言反”,处绞,驸马弃市,夷三族,皇孙李炜因向皇嗣戏言了一句“我是你阿兄”,被杖八十,降为寿春王,交左卫将军看管,去年尚方监与一位内侍,两位正卿都因私谒皇嗣而被腰斩,宰相刘祎之欲行封驳,被诏赐死,年初皇嗣身边的侍讲学士因错教了一句经义,绞死,皇嗣推说头疼,在东宫修养数月不曾出门,结果又有人因打听你的事被杀——你觉得这是因陛下不喜欢人打听御前的事?”
我知道局势险恶,却不知险恶至此,背上一下便冒出冷汗,左右一看,低声道:“这些话,在这里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