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德道:“你一向深居简出,未有大声名,虽办了几件事,却和士人不大相关,又是寡妇,肯来投刺的人本已不多,自然更不会有什么人才,倘若能办一件盛事,令人人以登你之门为荣,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忽地对阿欢生出几分佩服,面上不露,只微笑道:“什么盛事?”
崔明德垂下头,理了理身上丝绦:“举办诗会、文会,臧否人物,得好评者立刻显名天下,则势必人人争而趋往之。哪怕是已得显名的高才大士,也可藉着好胜之心将他们邀来,顺便还可再替你增添名气。”
我唬了一跳:“这是邀名市恩…再说,我哪来那么大手段,可以臧否天下人物?”这厮别是因记恨阿欢,转来坑我了。
崔明德瞥了我一眼:“若是你来举办,由宫中人来评定,所选之人引荐给陛下,再由陛下视情形授官,便不会受猜忌。”
我隐隐地觉出什么,盯着她道:“评定之人,是…你?”
崔明德道:“天下人物目下我只可品定九成,不过愿意参加这些事的,总非宗师前辈,故尔我一人也足够了…”叹了口气,又道:“只是略显得狂傲了些,莫不如请上官承旨与我一道,如此陛下更放心,讨论起来…也更有趣。”
我张了张嘴,半晌才叫她一句“崔二”,崔明德回头看我,我将一句“你和独孤绍真是绝配”生生咽下去,讪笑道:“我名分上是个寡妇,请这么多男子到家里开诗会…会不会惹人非议?”
哪怕是女主当政的而今,公主们要做什么事,明面上总还要通过驸马,很不巧我现在没有驸马,类似于诗会、文会之类的事,做起来总有些不方便,倒不怕旁人非议,只怕惹了弹劾,在母亲那留下个“办事不利索”的印象。
崔明德淡笑道:“谁说请这么多男子到你家去?明明是在寺观中谈佛论道,凑巧碰见这么多士子罢了,有寺观住持陪同、宫人寺宦在场,我们再坐在帘中,隔帘与他们谈话,以纸笔会人,谁能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太平:其实我怕的不是别人误会我,是别人误会婉儿…毕竟是我妈的媳妇儿。
则天:嗯,吾儿孝顺,老怀大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