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洞悉了她的伎俩,对此嗤之以鼻:“要出来看夜色的是你,比高矮的是你。前面都没话说,闹不过我,想起有话说了?”
阿欢道:“几日见一面,说正事前,先温存一下都不许么?若是这样,下回也不要见了,使人传个话就好。”
我见她像是生气了,便讪讪放了手:“说罢。”
她却趁我不备,将脚一踮:“比你高!”待我要再捉她时,猛地向我怀中塞了一物:“看这个。”
我只见是一沓纸札,夜色朦胧,看不清写的什么,转身拾起小灯一照,便怔住了:“是…我从前写的那些…事?”这纸上是我为免自己忘记而写的许多前世的事,以及臆想中所谓“更好的世界”的那些事,有经反复斟酌而留下并付诸实现的如慈善堂、军学,也有过于异想天开被我抛弃的如造蒸汽机、研制导弹、男女同校的九年义务教育。
我自己那里的经整理之后已全部烧掉了,没想到阿欢还替我留着这么多,其中许多还是最原始的版本,譬如我手上这张,就以简体、英文和拼音写就的有“人人平等、男女平等、民主自由”的理想,这理想前世中都未能在这土地上实现,现在却出现在我,这天下最不与人平等的权贵之一,的手中,未免令人觉得讽刺。
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纸,好半晌后,才抬起头来又去看阿欢,她两手背在身后,低了头去看自己翘起的脚尖,好像那上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图案一样:“若事果如你所料,仅凭你一人,是无法平衡朝中的,凭崔二、独孤十六,或是贺娄,也不行,你们虽都依附陛下而在,若无一个领袖,便是一盘散沙,陛下万几宸翰,不可能、也不屑于为首,你是个好人选,可没有一个牢固的联结,终也是虚话。”
我静静地看她:“儿女之亲是最好的联结,可我没有儿女。”
阿欢亦静静地看着我,要笑不笑:“你可以嫁人。”我刚一蹙眉,她便又笑:“或退而求其次,成立你所说的那个…社党,以一些虚无缥缈的理想为约束,专一收容如你或崔二或独孤绍这样的…无家无室无根无后之人。”
我哭笑不得地捉住她的手:“阿欢!”
她将手自我手中抽开:“我不是说笑。你可以嫁人,借助你的夫家亲族,再辅以崔氏、独孤氏,一切便轻而易举,或是…冒着被猜疑的风险成立社党,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我抱住她,将她自门外推进门内,又推到床沿,迫她坐下、躺倒,用力将她压到床上,膝盖蜷起,在她腿间恶意搓动,撩得她兴起却偏不马上动作,算是对她的不信任的惩罚:“自我遇见你始,便已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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