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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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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自己是唯一一个能离圣上如此之近的女子了。

乾元殿内灯火通明,暗色流纹的帷帐被风掀起一角。

宫人上前将那帷帐用束带绑好,恰露出里面斜倚在榻上的青年。

那青年一身月白色素缎衣袍,一手支腮躺在榻上,正合着双目小憩,听到外边脚步声方微微睁开了眼眸,却是眯起眼睛慵懒一笑,仿佛有万千光华在那笑意里流转融化,让人移不开眼。

“我道你是醉得在懿华宫走不出了,才叫人出去寻你,没想到这便回来了。”许是将醒未醒之故,青年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然而竟是分外的惑人。

肖彧的眉眼情不自禁染上一层笑意,他快步走上前去,坐在青年身侧,自然而然地握住青年的手,另一手抚过青年鬓角,低声道:“何时来的?怎么不叫人知会我一声?我自会早些回来。”

青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滴泪水来:“等一会儿也无妨,横竖你这里的床榻躺着倒舒服。”语罢勾起那殷红的薄唇,淡淡一笑,“尝了你往我那儿送的桂花酪和芙蓉月饼,味道也忒淡,不合我意,我便转手给了罗云了。”

“随即一想,有味道浓的在这里,何必去喝什么桂花酪,于是乘兴便来了。”青年话落,嘴边笑意更是粲然,竟是伸出一根手指来抚上肖彧的唇瓣轻轻磨蹭。

肖彧神色一暗,顺势吻啄上那修长玉白的手指,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那小巧莹润的指腹。

“珩儿,你知道我今晚上喝了酒。”肖彧暗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别有意味的话,眼底已经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青年朗声一笑,更衬得那张仿若皓月一般的面庞分外动人,他抽出手指挑起肖彧的小巴,一点一点地往下按压流连,直至喉结微微的突起处来回流连。

被如此挑-逗,肖彧早已按耐不住,他大手一挥,勒令内侍宫女们出去,方冲着孟珩挑眉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珩儿,你真是越发坏了。这几年来我总是被你玩弄,也忒不公平。”

他记得有许多次,两人在御书房里,青年把他挑-逗得欲-火-难-耐之后,竟潇洒地抽身而去,独留他一人坐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苦闷不已,还要面无异常地同前来的大臣们商谈事宜,简直苦不堪言。

可偏偏下次一看到青年笑意黠然地站在自己面前,便一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了。

不过,眼下么,似乎有了报仇的机会……

肖彧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他一手擒住孟珩双手,另一手飞快地解下孟珩腰间衣带,将他双手不轻不重地绑住,力道适中,既不会让他感到疼,又不会让他挣脱掉。

他俯下身来,曲腿插-入青年紧贴着的两-腿-间,将他分开,开始解青年的衣服。

孟珩把眉一挑,问:“你干什么?”

肖彧笑得温柔却邪恶,简单利落地道:“惩罚你,好让你也尝尝被人挑-逗的滋味。”

话落已将青年扒得精光,手指在青年光滑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过,却又偏不认真爱-抚,到那私-密之处也只在外徘徊打圈,乐此不疲。

若有若无的酥-麻-感撩拨得孟珩简直要发疯,几年以来早已习惯爱-抚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住这等撩-拨?

他两眼含着水汽,恶狠狠瞪了肖彧一眼,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小心眼,如此气量狭小还妄称明君,真该叫你那帮臣子们看看……”

然话未说完,剩下的已悉数变成细碎的呻-吟溢了出来。

肖彧的手指已顺着那处湿-润的地方滑进去了一截,来回抚-弄-按-压。

“珩儿说我小心眼,可真叫我伤心呢。”肖彧一边欣赏着身下人动-情-难-耐的姿态,一边强自忍着腹下欲-火,低低笑道。

手上动作却是更狡猾了些许,直到把青年折磨得差点要发怒,强行挣脱衣带的手腕也磨出一道红痕,肖彧方又觉得心疼不忍,连忙解下青年手上束-缚,吻上那红痕处,好一阵抚慰。

另一手却是飞快解下自己衣带,趁着青年露出迷醉的表情,温柔地没了进去。

然后便是一阵浓重的喘息,肖彧抱着怀中青年仿佛抱着世上最宝贵的珍宝,怎样爱-抚都不够,两人一起攀上快-感的高峰,方相拥着入睡。

而那一边,被强硬赶出乾元殿的晁采之,内心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那个卧倚在榻上的青年就是清心侯?

她想过清心侯该是怎样一副相貌风采,方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可也没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他只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能叫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可又不是那种过于阴柔的美,而是如同皎月,如同美玉,如同凌然傲雪的松竹,美得叫人微微地颤栗。

晁采之感到一阵颓败。

刚才的情景,皇上和清心侯两人竟亲密无间,丝毫不顾及旁人在场,他们眼神胶着得只剩下对方,别说插-入第三个人,恐怕即便是那稀薄的空气也会觉得碍事。

而她,不过是一个姿容中上的普通女子而已,又怎可能博得圣上青眼?

晁采之很清楚,自从在懿华宫被贤德太妃引荐给圣上,圣上看了自己两眼后,之后竟是连片刻功夫都不曾把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起初的那两眼,她也看得分明,那只不过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漠然神色的目光。

连对着一个宫女的亲切也无。

晁采之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懿华宫的,贤德太妃已睡下,而她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第二天刚直拂晓,宫门一开,她便给太妃留书一封,然后灰溜溜地悄然走掉了。

此后却是再也未提过圣上了。

洪宣六年,朝中大臣再次因为纳妃选秀一事集体向洪宣帝上书,不得回应又纷纷跪在金銮殿上,直跪了一整天。

洪宣帝大怒离去,命他们在此罚跪三日不许动弹。回到乾元殿时,神色却是深沉得叫人看不出情绪。

一个月之后,一道圣旨降下,又惹得朝臣咂舌不已。

洪宣帝择义勇亲王(当初的三皇子)之次子肖祁过继膝下,册立为太子,赐住东宫。又特擢升文渊阁大学士为太子太傅,亲自教导太子。

此道圣旨一下,群臣也都明白了,圣上是铁了心不肯纳妃立后了。

此后便再少有人触犯龙之逆鳞,去提那劳什子后宫了。

洪宣十五年,太子肖祁行加冠礼,此时他已长得一表人才,又兼之自小以来受人悉心教导,文韬武略,处事沉稳,甚得洪宣帝喜爱赞赏。

次年,洪宣帝宣布退位,禅位给太子,不久之后竟身患重疾,许是因为在位时太过操劳之故,竟是一病不起,于中秋前三日驾崩了。

满朝戴孝,一时间举国上下都是一片缟素。

却在那离京城三百里开外的一处江南水乡小镇上,或是因地方太小,消息不畅之故,这里的百姓倒未显得有多么悲戚。

清流浅水,画舫轻舟,身材颀长挺拔的男子正站在船头瞭望这一江秋水。

此刻时近黄昏,似血残阳正一点一点地沉进水里。果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江南美景确让人流连忘返。

看来此次的决定是对的。

摇着船的老船夫不经意地打量着男子。男子衣着并不华贵,却生得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丰神俊秀的模样在这小镇上倒是少见。

更兼之男子身上似乎有一种高贵慑人的气魄,嘴边带笑,脸上也并无怒色,可偏偏让人觉得敬畏。

不怒自威……老船夫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个词儿,还是偶然听坐船的书生们说过的。

正在此时,有一道略显慵懒的悦耳声音从船舫内响起。

“看什么呢?莫不是在看追兵?”那声音暗含笑意,听着叫人心里痒痒的。

下一刻便见那帘子一掀,钻出一个月白衣袍的青年来。

青年的相貌更让人赞叹不已,老船夫还记得自己刚见到青年时,差点呆傻在原地的出丑模样,幸得两位客官不在意,才没丢了这桩生意。

在老船夫眼中,这青年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比那画儿上的人还好看呢。

孟珩不着痕迹地笑睨一眼又瞟着自己看的老船夫,不在意地与肖彧一同站在船头,手背在身后,啧啧摇头道:“真可惜,没有追兵。”

肖彧好笑地回过头,顺势把青年揽进怀中——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无数遍,熟练自然得仿佛已深入骨髓。

他一手轻抚着青年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柔顺的青丝,一手轻轻掐了青年腰间一下,笑道:“你当我们是逃亡的囚-犯,嗯?”

孟珩也笑:“虽不是囚-犯,可说是逃亡却不为过。你装病把肖祁都瞒过了,若要叫他知道了,还不定会派多少人来追你呢。”

“唔,早知道当初我就给他留一条线索,让他猜出你的去向才好。不然这一路也忒无聊,不知道的,还真当咱们养老呢。”

肖彧摇摇头朗笑一阵,不赞同地刮了刮青年的鼻子。

触到那细腻白皙的皮肤时却不由得一愣。

这个动作还是在珩儿少年时,两人初结识后自己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来,他每每看到珩儿对着自己狡黠地笑着时,竟仍会不由自主地这么做。

也怪珩儿这么多年来竟是毫无变化,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他有时看到对方一身白衣似雪的模样,恍惚一个愣神,竟还以为又回到了当年。

如此想着不由得有些感慨,他抱紧怀中青年,低低道:“作甚要让乱七八糟的人打扰你我,其实我倒一直后悔没有早些同珩儿出来,与你一同访山走水,却是比待在那里要快活得多。”

青年没有说话,却是愉悦地眯起了眼,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回抱上肖彧。

看到这一幕的老船夫有些愣神,窘迫地移开了眼,手中的桨却是差点滑落。

可两人却丝毫不在意。

直到暮色四合,圆月升到天穹之上,洒下一片粼粼清辉。

“我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来庆祝一下。”肖彧嗓音略有些低哑地道:“庆祝这第一个在宫外过的中秋,亦是只有你我两人的中秋。”

孟珩轻笑一声,稍稍后仰看向肖彧的眼底:“你想做什么呢?”

他凑过去轻咬一口肖彧的薄唇,低低笑道:“这样够么?”

即使过了多年,青年的一举一动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撩拨到他,肖彧暗了眸色,亦凑过去轻轻用自己的唇磨蹭着对方。

却少了些年少气盛时的不顾一切,多了几分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

“不够,永远不够。”漫长的一吻结束,肖彧方沙哑着声音道:“珩儿,对你的渴-求,我总是不够的。”

孟珩微微一怔,然后淡淡地笑开去,伏在肖彧耳侧,轻声道:“不够也无妨,我们有的是时间。”

“今年、明年……往后的每一年、每一个中秋,我都陪着你,都是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光。”

他说着,偏过头去,在肖彧脸侧印下轻轻的一吻,仿佛轻飘飘的羽翼一般,从肖彧的心头拂过。

他想他一生都会记得此时的场景吧,远处是潋滟波光的秋水,近处,他和他相拥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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