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痴林赶紧介绍黄超的情况。
“问哥,黄兄弟很有才华,他游学各国,见识广博。这次来佛山,他是专门拜师学习武术,因为……”武痴林压低声音,看看周围没人,凑近叶问说道,“因为他说现在大战将起,日本人要侵略中国。所以要学武强身,报效国家。”
叶问点点头,眉宇间有些凝重,他早年在香港圣士提反学院读书,也是见过世面的。他自然能明白,黄超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过了片刻,叶问叹了口气,这种军国大事,不是他能操心的。
他打量黄超几眼,转而问道:“泉哥来了吗?”
周清泉绝对是个逗比,十几年后他脑袋越发不好使,以至于连人都认不清。大家误以为他是被日军打伤了脑袋,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有脑残的倾向。
就凭那句“佛山现在物价贵了,那就是说呢,佛山经济好了,个个都有钱花”,活该他生意赔死啊。这得是多么的脑残,才能建立这样的逻辑?
黄超知道以后通货膨胀、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的惨剧,所以对他很不待见。
实际上,1935年由于国民政府开展“国民经济建设运动”,进行“币制改革”,人民开展抵制洋货提倡国货的活动,使中国工业各行业普遍出现较好的发展局面。物价基本平稳,工业品价格略有上升,也刺激了国内民族工业的发展。
周清泉逻辑有问题,但话里的情况却是事实。
武痴林告诉叶问,周清泉在楼上等他。
叶问上楼谈事,黄超问武痴林:“我听你弟弟说,叶师傅是个高手,你怎么不拜他为师呢?”
黄超很想武痴林拜叶问为师,只要开了这个头,他去拜叶问为师才有可能。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叶问是一个“尊重老婆的男人”,张永成厌烦他练武比武,叶问如果收人做弟子,那完全是自找麻烦。张永成的白眼就够他受的。
“咳,我跟问哥说过好几次,他都不答应,你不知道啊,他家……算了不说了。”
黄超一听就知道,在战争前拜叶问为师,基本不可能,他最多凭借武痴林的关系让叶问指导两下。看来要等到日本占领了佛山,叶问在纺织厂教大家练拳时,黄超才有机会学拳。
“对了,你弟弟这样谈论他们的比武,廖师傅知道了要来找他麻烦,你是不是让你弟弟避一避?”
“坏了,他这样乱讲,一定会得罪廖师傅,我去制止他。黄兄弟,你把新出炉的点心给问哥送过去。”
电影里,沙胆源因为廖师傅找上门来,各不相让,在酒店里大闹,后来和大哥争执,负气离家出走。黄超受到武痴林的招待,于是把这事提醒武痴林,希望不要闹得那么僵。
武痴林走过去制止弟弟,沙胆源根本不听。两个人在人群里吵起架来,黄超叹了口气,这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黄超端着点心走进叶问和周清泉的房间,他一露头,叶问就认出他来:“黄兄弟,你在这里做事?”
“是啊,问哥,你尝尝,新出炉的。”黄超把点心一盘盘摆在桌上,同时说道,“我从家里到佛山学武,没有落脚的地方,武痴林好心收下我,我就在这里给他帮忙。”
叶问看到黄超,又想起武痴林说过的话。不久在周清泉请他投资时,叶问说:“可是我听说,日本可能要大举入侵中国,你现在投资办厂,恐怕到时候要血本无归。”
“哦,这是谁说的?”
黄超回到柜台,看见廖师傅怒气冲冲地走进来,要找沙胆源算账。武痴林和沙胆源就在人群里争执,十分显眼,廖师傅走过去一把抓住沙胆源的衣领,怒喝道:“你就是沙胆源?你胡说八道,毁我声誉!说我被叶问打败,我以后怎么在武馆街立足?”
廖师傅这人也是个逗比,跟叶问比武前自以为是,结果被叶问打成狗,现在还敢大声扯淡。其实叶问这么强,被打败了也没什么稀奇,都是廖师傅虚荣心太强。
沙胆源要跑去找叶问对质,武痴林想拦着廖师傅,黄超赶紧对他说:“还不去拦住你弟弟,不要打扰问哥谈事。”他跟着走上来,一手搭向廖师傅的肩膀,笑道:“廖师傅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武痴林被他提醒,冲上去拽沙胆源,两个人追逐着跑上二楼。
廖师傅想甩开黄超,他手臂往外一推,黄超眼疾手快,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嘴里还笑道:“廖师傅,坐下慢慢谈。”他用搭在廖师傅肩膀上的手慢慢发力,准备试试廖师傅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