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誓这一辈子当一个清官,要不然……
怎么了?
要不然贪污受贿就是满门抄斩啊,我这个老爹和你妈都跟着倒血霉!
喔,是这样啊,张子楚心里叹息呢,心道,是啊,自己的老爹老实呢,山村的人啊,都本分!
李水妹坐了一会儿就想走了,临走时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她的一点心意,哎,爹,妈,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李水妹道。张子楚的爹想说我可不是你的爹的,但是见到了李水妹的热情,说什么好呢,钱,当然是不能拿的,喂,我们不缺钱!
张子楚拿着李水妹的厚厚的信封追了出去……
李水妹加快脚步走啊,张子楚加快脚步跟着,两人一前一后!
张子楚还在后面喊着呢,姐……别走啊,钱拿着啊,我们不缺!李水妹假装没有听见,一直向前,走——不,是跑了起来,张子楚只好也跑了起来!
山村的夜啊,真静!
两人走到了山腰间的那块平坦的玉米地了,是啊,这里……
这里有他们的、曾经的记忆啊,这里是张子楚由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的地方!
李水妹停住了脚步,回转身,眼睛复杂地看着张子楚——
……
夜真静!是的,夜真静……
静寂的山村之夜会让人的欲像一条贪婪的鳗鱼一样去情不自禁地洄游。张子楚知道,南方,在南方,比如叫里湖镇,那里每年的村暖花开的时候,叫里湖的江水就膨胀了,无数的鳗鱼就在夜色中洄游了,它们远道而来,肥美,壮硕……
张子楚站在自己老家的小山村,忽然觉得这个泛滥的夜不可思议起来!
夜色真静啊,静的有点无耻了,静的有点离谱了,静谧中传来的是李水妹和张子楚的喘息。
张子楚感到了李水妹的疯狂……
李水妹发出了深沉的一声叹息,就像一个咽气的垂死的人一样,而这个时候,有一人在夜色中如同女鬼一样地怔怔地看着正在做着无耻之事的张子楚和李水妹!
那人是……
李艳!
燕子……张子楚虚弱地叫了一声。
在张子楚的叫声中,就看见李艳的身体如同飘零的树叶一样歪歪扭扭地倒下了!
李艳去世了,这是让张子楚实在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不能这么办啊,李艳的死就在眼前,像树叶离开树枝,一朵花的自然枯萎,哎,自己怎么和李俊峰,现在的省人大主任解释呢?当然,解释实际上也可以,李俊峰不是不知道李艳的病情,李艳病入膏肓,医生早已经下了结论,最快一个月,最迟三个月,至于什么时候……离去,对李艳来说都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本来李俊峰同意张子楚带着李艳去小山村,去张子楚的遥远的家乡,他心里就有一种期盼,期盼李艳在和张子楚的行程中出现一个伟大的奇迹,可是,奇迹能出现吗,奇迹的出现其实也是要有合理的科学依据的,奇迹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事实上每一个奇迹都不是奇迹,实际上是必然!
现在,李艳的倒下,张子楚和李水妹都愣住了。
张子楚从地上抱着李艳——
不,应该是一具尸体,正在冰冷中的尸体,张子楚抱着李艳去自己的家了,哎,众人大惊,尤其是张子楚的老爹,还有瘸子后妈,张子楚说了李艳的病情,说了李艳必死无疑的绝症,只是对于李艳的死来的这么突然实在是出乎意料……
张子楚心里明白,李艳是受到了刺激,因为女人无法接受张子楚和李水妹……李水妹假装大叫着,妹子啊,妹子……
张子楚狠狠地瞪了李水妹一眼。
李水妹心道,难道怪我一个人啊,你张子楚就没有责任?
李水妹心里叹气呢,但是叹气归叹气,这女人其实心肠硬呢,自打和胡石韵发生冲突以来,甚至利用毛峰祸害了胡石韵和刘世龙的孩子之后,这女人就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是啊,一个人只要做了一件罪恶的事情,这和做一百件罪恶的事情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啊。
李水妹假装积极地帮助张子楚为李艳办后事呢,张子楚骂道:滚粗!
……
张子楚不知所措了,呜呜呜的哭泣了起来,终于,他拿起手机给李俊峰汇报了李艳的不幸,说自己是实在没有想到,不知道为什么……
李俊峰低沉地道,别说了,就按照你们小山村的风俗,把李艳葬在小山村吧,李艳是你的媳妇,是你家的人,你张子楚的人,一切后事你处理!
李俊峰心狠地挂了电话,张子楚能够听得出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心的破碎,张子楚知道,李俊峰也许会一夜白头!
张子楚在小山村里认真操办了李艳的丧事之后就一个人回叫里湖镇了,他想我还去省城任职吗?可是,不去……这个能行吗,不行啊!
省委组织部的电话已经打来了。催促张子楚去报到呢。张子楚接到了中云区区委书记王红的电话,是的,王红早就憋不住了!
她也给张子楚打了电话,说要为张子楚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