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心道:“妈,李海明是为了救我而死,这份恩情我得记住,把那些放不下的仇恨都放下把,当年李恒德害死我父亲,如今李恒德的儿子却救了我,不能不说这是造化弄人,这段恩怨我们就彻底放下,以后我们好好的过平静的日子,好吗?至于李恒德他晚年丧子,已经得到了世上最残酷的惩罚,比他自己死还要难受,所以,咱们以后别再提往事了,好吗?”秦海心虽然恨李恒德害死自己父亲,但是想到李恒德的儿子又不过自己性命就了自己,她怎么也提不起报仇的心来,而且父亲已经死了二十年,那时候秦海心还小,如果不是有照片,秦海心恐怕根本不记得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子,这些年对父亲的那种感觉早就冲刷的可有可无,秦海心不想秦月娥因为报仇而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如果秦月娥再此时,那么秦海心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近的人了,所以秦海心很怕秦月娥做什么傻事,这才极力劝阻秦月娥放下仇恨。
可是,二十年前,积累下的仇恨会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秦月娥不想秦海心难过,擦了擦眼泪,就笑着点头道:“成,咱不报仇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如果秦月娥不是那么爱秦海心的父亲,也许这段仇怨在李明海的死后就两清了,可是秦月娥深深的爱着秦海心的父亲,这些年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消逝而减少多少。
香港钻石山火葬场。
今天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天气阴沉沉的,让人沉默的似乎喘不过起来。
李恒德手里捧着李明海的骨灰坛,一脸悲痛的朝着火葬场外走去,在他身边,站着三个身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彪头大汉,其中一个像是欧美人,一身健壮的肌肉看上去很唬人的样子,一头金黄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秦海心不知道李恒德什么时候找来的这三个保镖,只是搂着秦月娥的肩膀,让她和自己走在一起,为秦月娥撑着伞。
在秦海心身后的是于宗光一家人,于宗光和小儿子与凌风走在前面,于乾和窦可莹落在最后面。
窦可莹见于乾神色有些奇怪,脸色也是苍白的很,就接过于乾手里的雨伞,帮他撑着,然后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感冒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于乾想起刚才李明海失去颜色的尸体推进火炉的场景,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牙齿有些打颤的道:“没……没事,可能是见不得死人吧。”
“嘘,小声点,小心被李家人听见。”窦可莹拽了拽于乾的衣袖,有些责怪的道:“瞧你脸色难看的,李明海又不是你杀的,你紧张个啥劲啊。”
于乾心虚的笑了笑,道:“也可能是最近今天没休息好,没事的,不用管我。”
众人走到车前,一名保镖为李恒德打开车门,他没有坐进去,转身看向秦海心和秦月娥,冷声道:“你们先上车。”然后走到于家人身边,对于宗光挤出一丝笑容,道:“老于,今天多谢你能来。”
于宗光脸上没有笑,只是叹了口气,道:“送送侄子是应该的,说谢就太见外,明海在香港出了这种事情我很难过啊,希望恒德兄能保重身体。”
李恒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目光瞅向于乾。
于乾一直观察着和父亲说话的李恒德,见他把目光看向自己这里,他心里微微一怔,身子遽然绷直,心里因为心虚而使得身子有些不由自主的哆嗉起来。
“于乾,可以过来,我们单独聊两句吗?”李恒德笑着对于谦说道。
于宗光诧异的望了李恒德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于乾,心里疑惑不解,李恒德和于乾有什么好谈的?
见父亲也将目光望来,于乾喉咙哽咽一下,由于紧张,下意识的捏紧了窦可莹的胳膊,窦可莹微微蹙起柳眉,胳膊被于乾捏的生疼,就低声道:“你到底怎么呢?”
于乾没理会窦可莹,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一些,他朝着李恒德笑了笑,只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李叔,有什么事情吗?”
李恒德轻轻一笑,勾了勾上,指着不远处的走道:“过去说。”
于乾犹豫起来,于宗光皱起了眉头,斥责道:“你李叔叔让你过去你就过去,磨蹭什么。”
被于宗光斥责,于乾脸上极其难看的点了点头。
李恒德从保镖手里接过雨伞,让于乾走到自己身边,等到了前方的走到,他将手里的骨灰盒递给于乾,笑道:“帮我拿一下,谢谢。”
于乾盯着李恒德手里的瓷坛子,双手有些哆嗉的伸了过去,碰到骨灰盒上,他双手猛的一缩,如同触电一般,瞧见李恒德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于乾心里怒气大气,胸口起伏的道:“李叔叔,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还有事情要忙。”他没有再去接李恒德手里的骨灰盒,将目光望向了别处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和恐惧。
李恒德将捧着骨灰盒伸向于乾的手缩了回去,笑了笑,盯着于乾的脸,道:“你知不知道明海死的好冤?他被自己认识的人给害死了,如果不帮他报仇,他又怎么会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