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丹遗失了十六年，而赤金虫选择主人也要百年之久。百年之后，是成功还是失败，谁也不知道。这么一条毫无希望的路，你们为什么还要选？将黑莲复活，与魔族合作，共同对抗天上那群虚伪做作的神，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水怜月耻笑一声，反问道：“可是魔尊纪洛已经死了，只凭一个黑莲，能有什么作为？”

黑龙冷哼一声，“与天同寿，与地同齐，魔尊怎么会死。他只不过是中了云浅那个虚伪的神的陷阱，才被封印起来。只要黑莲重生，我们就可以找到圣体墨香，那样，魔尊便会重临世间。到时候，天地之间，有谁能望其项背！”

水怜月垂下眼帘，神情悲戚。黑龙看的有些不忍，“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吗？你若不想死，就不死！”

“难道我把她吃了就能活下去吗？”水怜月自嘲地笑了笑，“你不要骗我了！如果黑莲复活，我这个容器也就没用了，难道你们魔族会允许黑莲的根养在狐族人的身上吗？”

黑龙沉默不语，他依旧记得，十六年前，他来到满是残肢断臂的青丘山，见到奄奄一息的水怜月，她穿着烟灰色的长裙，躺在血泊之中，那么不甘，又那么绝望，胸口处一个血淋淋的洞，正滋滋冒着鲜血。

他本不想救她，可是怀里的神龙却有了反应，嘶嘶叫唤着，兴奋而又急切。

他还记得，石塔中走出来一个老妪，拄着拐杖，气喘吁吁，身上同样伤痕累累。

她说，狐族已亡！

他突然间就觉得，这个将死之人既然适合黑莲生长，而她又不想死去，如此，倒也算是天意。

玉壶子挥舞着桃木剑，那群魔兵一时半刻竟也进不了身，可他想脱身立刻却也毫无可能。玉壶子体内魔气因为濯清的仙气而有所压制，可若不能尽快结束战斗，必然会力竭而死。在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之前，他绝不能死。

玉壶子瞥见对面立着的男子，正垂着眼帘想着什么，心下大喜，一脚踹飞一个魔兵，提气朝着黑龙袭来。

黑龙正沉浸在回忆之中，杀气却已经逼近。黑龙毫不在意地挥袖挡了一下，却没想到对方那把看似普通的桃木剑却有如此威力。

黑龙看着胳膊上的伤口，眼中黑气瞬间聚拢。

“我只当你是个疯道士，没想到，却有如此神兵利器！阁下究竟是何人？”

玉壶子呵呵笑道，“老妖怪，不，不，小妖怪，我蜀山派守护玄灵阵千年之久，早在三年前师祖就已经算到今日。所以派我这蜀山派一等一的高手前来收拾你，怎么样，怕了吧！”

黑龙仰头大笑起来，“蜀山派，那个当年被魔兵横扫的蜀山派？没想到你们还没死绝啊！瞧你这身行头，没有云浅给你们撑腰，那群虚伪的神是不是对你们很苛刻啊？”

玉壶子气得脸都白了，哇哇大叫着就扑了上来，黑龙也毫不客气地挥掌迎上。那群魔兵无缝可插，又不敢太过靠近荷花池，均立在几丈外警备。

水怜月看了看池子中又长大了许多的叶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朝着濯清刚刚离开的方向蹒跚而去。

即便是死，她也要问清楚，在幻境之中，濯清声声呼唤的那句“智娆”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