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一只手扶着门,然后目光有些疑惑,“你们找谁?”她的双鬓染着一些白,眼角的纹路看起来也有些深。br>&nb苏南浅望着她,喉间哽了一下,轻轻道,“我找……苏澈。”
&nb那妇人的眼神几乎是一下子就变得锐利起来,视线捕捉到苏南浅的容颜之时,说不出的惊愕,“你……怎么会。”
&nb“我们是龙凤胎。”苏南浅唇角微不可微地溢出一丝苦笑来,“所以,我是苏澈的姐姐。阿姨,我想见见他,可以不可以?”
&nb也不怪面前的妇人看见自己会惊愕了,要是自己看见小澈的话,也说不定是同样的惊愕。说不定,那种感觉就好像时在照镜子一样。容颜百分之九十相似的,不是多胞胎九十龙凤胎了。
&nb那妇人很明显地踌躇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小澈……他不不在这里。”
&nb苏南浅终于体味到心里面巨大的落空是什么感觉了,火急火燎地扑过来,却没有想到,直直扑了一个空。
&nb“要不要进来喝一杯茶?”妇人的脸色看似有所缓和,然后将门打得开了些,侧着身子,示意二人进来。
&nb她明显是犹豫了,手指微不可微地收紧,却只听见身旁男人微凉的嗓音响起,“正好,我喜欢喝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子直直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nb“长离——”她压低声音唤了一句。
&nb男人清俊颀长的身姿转了过来,眸光清和,“进来,浅浅,我知道你想要进来坐坐的。”
&nb望着他若水墨丹青一般的眉眼,她心一沉,还是直直跟着走了进去。
&nb不是什么特别显达的家庭,情况看起来也是一般青云之上。夫妻二人都是很普通的工薪阶层,恰好,也是姓苏从交谈之中可以知道,小澈现在是一所大学教授。恩,超级年轻的大学教授,教美术的。他很牛x,画画很厉害,特别擅长油画。注意了,是真的很牛x。
&nb听苏夫人说,有许多大学都想在来挖他。很多人都希望他开一个画展,可是说不清楚为什么,他总是没有开一个画展。而现在的苏澈,并没有住在家里,而是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小公寓住着。是的,孤身一人。
&nb男人不疾不徐地饮着茶,容颜清绝,“然后呢,尽可能多的说一些。”他是帮她问的。
&nb“再添一点茶吧。”苏夫人站起来,又替二人添了一些茶水,才又重新坐下去开口,“现在小澈也是大人了,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如果说苏小姐你作为他的姐姐想要找回他,我自然也是没有什么能够说的。我现在,就能够给你他公寓的地址。”
&nb她本来有些灰白的眼眸澄莹一片,瞬间亮了,“可以给我地址让我去找他吗?”
&nb“自然是可以。”苏夫人很随性地笑了笑,眼角微光泛滥,“小澈那个孩子,一直都很懂事。但是他和我们的关系只能算作一般,他很敏锐,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可能也不大和我们亲近得起来。”
&nb原来是这样,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麻烦您,将他现在的地址给我。”说真的,她已经快要按捺不住。
&nb苏南浅伸手接过她写好的地址,眸光轻轻漫越,“谢谢。”她是很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她转身,拿起手边的包包便转身离去。殊不知,那个满身风华的男人在她转身离开之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钱夹中取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了茶几上面。
&nb他毕恭毕敬地,敛着满脸的芳华,俯下身子鞠了一躬,“夫人谢谢您,如此温和地对待浅浅。”他说的可都是实话,毕竟可鲜有人能够这样对待在多年之后找来的家属。
&nb苏夫人视线落在茶几上那张烫金的名片上,眼瞳微不可微地一缩,连忙站起身,“先生……你是安城第一贵公子池慕辰?”
&nb名片上池慕辰三个字是那么的夺人眼球,而偏偏这个名字又是这般的如雷贯耳。
&nb男人缓缓直起身子,颀长如玉。他的眉眼温和无比,唇角淡淡撩起笑意,“夫人,如若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池某便先走一步了。”
&nb他噙着微笑淡淡颔首,然后转身。留下妇人盯着那烫金的名片,满眼的错愕。
&nb*
&nb她站在一栋公寓楼下面。
&nb“长离,我要自己上去。”苏南浅深深呼了一口气来,然后强迫自己稳定心神,“我不能什么都依赖你。我原本不是这么软弱的。”全都是因为你太强大,给了我足够的依靠,所以才使我一点点变得柔软脆弱。
&nb男人慵懒地倚在黑色宾利慕尚的车门上,闲散如仙,“好。”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眉眼温和,“你想怎么,都可以。”他完全支持她的做法。
&nb是的,他会给她温暖的港湾。可是,他不会将她当做囚鸟一般束缚起来。
&nb他的眸光清冽,然后看着她缓慢转身。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进了那栋单元楼。
&nb*
&nb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一步一步缓慢沿着阴暗的楼梯走上去末日迷糊猫。现在已经是六点的光景了。外面的太阳就快要落下,射进楼道之中的光线也便不再那么充足了。
&nb五楼。
&nb一步一步,她用一种极缓慢的速度。然而不管她刻意地走得有多么的慢,可是终于还是到了。她知道,自己始终是要面对的。虽然呼吸还是那么的不平稳,虽然她甚至是有点害怕。
&nb敲门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几乎都是颤抖的。可是她的手还是敲了下去,三下,是那么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中一样。
&nb没有任何声响。是不是不在家。可是心里面满满的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算了,只好抬起手来再一次敲门。
&nb里面传来了声音,“哪位。”
&nb她发誓,这声音,是十足十的好听。低沉,温润,如斯一般的好听。能和长离温凉嗓音有的一拼的男声。像是林间传堂而过的风,又像是叮咚泉水的般的凛冽。总之,是很容易蛊惑女孩子的那种声音。
&nb她的喉间哽住了,像是被人活生生了塞进了鱼刺一般。可是,她还是艰难地开了口,“我……找苏澈。”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话也能这般的结巴了。
&nb那里面静默了两秒,然后温沉的嗓音持续传出来,“我就是,有事?”
&nb从语气和声线之中不难判断,应当是性子极为冷淡的一个人。她还以为会是阳光的大男孩,就是那种笑起来特别阳光开朗的人。很显然,完全偏离了她的想象。不止是冷,应当是一个极度高冷的人。
&nb“我有事……”苏南浅觉得自己的声音莫名变得很低很弱,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能不能开开门。”
&nb“我很忙,要是来送东西塞红包求期末不挂科的,就算了。或者是要是表白什么的,就算了。”嗓音听起来十分凉薄,“寿司,巧克力,手工饼干,什么的我通通不喜欢。所以,请回。”
&nb她懵了。是真的有点懵了。空灵的眸子中隐隐泛出疑惑来,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将她当成了他的学生了。无奈抬手摁住眉心,语气平和,“我不是你的学生,你打开门,行不行?”
&nb静默两秒之后,门一把被拉开。
&nb一个男人的眉眼横冲直撞在她的眼瞳之中,那么深刻,那么让人惊心动魄。
&nb容颜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同样风姿卓绝。只是男人的容颜更加凛冽,他的轮廓更加鲜明,刀削一般的深刻。只是,当真是如画,容颜清绝得无懈可击。他的眼眸深邃,如一汪寒潭。
&nb白色的衬衣,衬得他的容颜如雪一般。修长的身姿,像是松竹一般。不得不说,男神一枚,而且是妥妥的国民男神的姿态。他的手中还拿着染着颜料的画笔,白色衬衣的下摆也被沾染了些许。黄色的,蓝色的,黑色的。应该是在画画,然后被打扰了。
&nb男人有些愕住,黑眸紧紧一缩,视线死死锁住她的容颜,“你哪位?”
&nb苏南浅的唇角有些无奈地勾起来,“你认为我是谁呢?”
&nb他抿紧削薄的唇,“不妨直说。”
&nb话音落下,她直直上前一步,微微仰起头,直直逼视男人的眼瞳,“你看清楚,你好好看清楚龟龙麟凤。我们同样的一张脸,你认为我是你的谁?”
&nb苏澈的眸光像是狂澜一般从眼底疯狂地卷起来,到最后,凝结起来,像是冰一般。他的表情淡到快要看不见,“我不感兴趣你是谁。只是,如果你想来我这里来一场久别重逢的相认。那我告诉你——”
&nb他顿了顿,然后也上前一步,盯住她空灵的眼瞳,“那你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nb她的眸光开始剥裂。
&nb料想了千万种,可是便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然而他只是将清浅的眸光收回,然后退了两步便要关门。
&nb想也没又想,便伸出手去扣住门沿,死死的,“等等。”语气微不可微地有些急切,她的呼吸有点不均匀,“怎么可以这样子?”
&nb他如薄冰般的眸光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只是嘲讽开口,“不然怎样子,既然一直都是各自生活,那为何现在又要找过来?”不得不说,当看见她的脸时,眸光几乎在下一秒就快要碎掉。
&nb“我一直在找你!”苏南浅只是扣住门沿不放手,声线透着无奈,“只是我找不到,我真的找不到。直到现在,我才找到你。小澈,自从我知道你的存在之后,我便一直在找你。”
&nb然后她看见他将手中的画笔随意扔在了地板上,那地板上便是一团暖黄的颜料。他完美的容颜上染着凉薄嘲讽,“你以为我会信?我只说一遍,给我滚,不然我可要报警你扰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