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珞一脸急躁地站在青鸿剑派的山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脸上的烦躁越来越明显,就在他即将要将这股因为烦躁而积累的怨气爆发出来时,他等候多时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青鸿剑派的门口。
来人便是门派中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老——十方。
十方一出现,仍然还是那副黑衣黑面罩,一身犹如暗杀者般的打扮,他这个人相当讲究“潜行”,出现时也是无声无息的,哪怕司徒珞的修为比十方要高出不少,却依然无法轻易察觉到阴影中十方的出现与消失。
在陆宣阁仙界下凡,待在门派里的这数个月内,陆宣阁已经用不知道什么鬼手段,彻底掌握了门派里至高无上的权利,以至于司徒珞这个正牌门主,现在基本沦为了被架空权利的傀儡。
司徒珞对此略有点心塞,不过司徒珞此人性格洒脱,本就不是那么喜欢当什么门派门主,也对权利无所追求,倒也不是非常在乎。
只是既然没有了权利,连平常拥有的休假时间也得拿来帮陆宣阁找那面什么鬼的镜子,实在令司徒珞心怀不忿。
他已经找一面镜子找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了!
司徒珞忍不住暗地里默默不齿陆宣阁,既然当初那么宝贵这镜子,为什么一定要把它放在门派禁地里?为什么不直接带在自己身边带去仙界都好啊!非得放在门派禁地里!虽说那是禁地,其实就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好嘛!?把宝贵的东西放在杂物间里是个什么意思!?现在丢了没了又急的跟热锅蚂蚁似的到处找,还让司徒珞天天给他端茶倒水当跑腿小厮!
司徒珞实在是生气,然而这股子气却只能憋着没地方撒,此刻见到了十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心里那股怨气终于憋不住了,操起自己的灵剑就往十方脸上戳。
十方相当灵活,一个侧步躲开了司徒珞的攻击,顺带用带有灵力的手指轻巧地夹住了司徒珞的灵剑,温声细语地开口道:“门主,何事如此暴躁?”
“何事?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还有脸问我何事!?”司徒珞摸着自己憔悴不堪的脸庞,一脸的愤慨:“门中有那么多弟子服侍,他陆宣阁使唤谁不好非得使唤我!每天给他端茶倒水也就罢了,他晚上睡觉嫌床板太硬还非得让我给他去换个被褥!你说这是不是纯粹就是在侮辱我?我好歹也是现任青鸿剑派的门主啊!我是门主啊!他凭什么!?凭什么!?”
十方看见司徒珞一脸癫狂,已经接近崩溃的模样,不得已咳嗽了一声,安抚门主道:“这或许是上仙对你的一种锻炼,司徒……上仙他再怎么也只会在凡间待一年,这一年忍忍就过去了。”
“一年难道还不够长吗!?”司徒珞真的要疯了,他收回剑,冲到了十方面前一把抓住了十方的肩膀,抓得十方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只看见司徒珞把脸逼近,一脸扭曲地说道:“整整一年啊!我都要在这个王八蛋手底下给他做牛做马任劳任怨,而你就在旁边看我笑话!对不对!?”
十方忍不住缩起了脖子,觉得司徒珞那股怨气简直有如实质,这怨气甚至令司徒珞整个人都变得高大了起来,让他的气势成倍翻升,直逼十方面门,吓得十方情不自禁在他手底下瑟瑟发抖。
十方不着痕迹地伸手擦了擦冷汗,说道:“冷静,司徒,上仙这番逗留只是为了找那面镜子,只要你把镜子找回来,我估计他就不会继续折腾你了。”
“镜子!对!就是这面镜子!”司徒珞更来劲了,掐住十方的肩膀,指甲深深地陷入十方的肉里,掐得十方差点以为他想杀了自己,而司徒珞继续对十分咬牙切齿:“这面镜子之所以没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没有看好自己的通行令,所以给了那屠原可乘之机,结果东西没了!陆宣阁却把责任堆到我的脑袋上!你就在一旁逍遥自在!你还有脸说!你他妈还有脸到我面前来说!”司徒珞更加生气,掐住十方肩膀的手改为直接掐住了十方的脸,十方脸上的面罩都被他扯得乱七八糟。露出小部分真容来。
十方连忙按住司徒珞的手以防自己的面具被他扯掉,顺便好声好气地说道:“别着急,我这不是带来了消息吗?关于那面镜子的消息……我查到了……诶!别扯我的面罩!”
两个人彼此打闹了一番,十方终于让司徒珞暂时放弃了折腾他脸和面罩的行为,于是十方摸着自己被掐得差点变形了的脸,不禁叹了一口气,继续好声好气地对司徒珞道:“我真的查到了消息,关于屠原把那面镜子送往何地的消息。”
司徒珞还是有点余怒,高高仰着脑袋对十方一副傲娇的表情,嘴里却道:“说吧,那镜子在哪儿?”
“人间一个叫a市的地方,有人见屠原把镜子带去了那儿,并且在那个市区里的一家名为‘溪口医院’的地方出没。”十方徐徐将自己的情报道来。
司徒珞闻言还有奇怪,斜着眼睛瞥十方:“以前我就奇怪了,你那杂七杂八的各种情报,打哪儿来的?”
十方对着司徒珞低头,很是老实地回答说:“我在修真界和人间都有建立情报网,本来一开始以为那屠原是把镜子销给了修真界的其他修士,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在调查修真界里货物的流通情况,结果查来查去都找不到消息。所以把视线转移了一下,转移到人间,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
司徒珞终于把自己内心的怨气放在了一边,将注意力专注在了十方提供的情报上,司徒珞摸着下巴眯起眼睛道:“发现屠原带着镜子在人间一家医院里出没,这是多久以前的消息?”
“大约四十年以前。”十方继续道。
“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你居然也能调查到?”司徒珞承认自己有点小看十方了。
“用群体记忆追溯术,加上痕迹现形,还有卦象预知术。”十方解释说,“调查一个人的行为,并不是难事。”
“这件事情我会报告陆宣阁。”司徒珞道,“你去那个什么a市亲自调查一番,确认一下那镜子是不是真的在那儿,免得到时候过去看,却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十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两个人把事情说好了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十方按照命令前往a市调查,而司徒珞高高兴兴地跑去找陆宣阁,这还是自陆宣阁下凡以来,司徒珞第一次觉得不仅仅是心情,连他整个人都仿佛愉悦了起来。
……
另外一边,贺千珏和他的妖怪们依然悠闲自在地窝在自家小窝里逍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闲来无事想起来了,才会去新建好的温室里修炼修炼,其他时间一伙人都在玩。
是的,没错,他们就是在玩!
狐狸一直是有钱任性的大土豪,今天还不知道从哪儿又弄回来一套家庭影院ktv系统,直接搬进了镜子里,把大荧幕挂在了墙壁上,然后下载了n多的流行歌曲,然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狐狸拉着言蛇赢乾一伙人开始在镜子空间里开派对,对着荧幕唱情歌。
贺千珏也不觉得这样不好,看一群人在那儿开开心心的闹腾,他也忍不住开心起来,但是开心了没多久,心情又莫名有点抑郁。
抑郁的他再次钻进了温室,蹲在了他的花花面前,和绿宁相互对视着发呆。
绿宁很喜欢贺千珏进来看他,每次贺千珏一来,他就会用自己的花瓣去贴贺千珏的脸,冥界的花花也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种味道活人是闻不到的,只有魂魄可以闻到。
“我想抱抱你。”贺千珏对花花说。
绿宁似乎显得有些害羞,花瓣都收起来了,小声回应贺千珏:“先生当然可以抱我……”
“但是你是一朵花,不好抱。”贺千珏为难的看着花花;“你要是变回原形,我就可以抱着你了。”
花花似乎也感到为难,扭着自己的根茎:“可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变回原形……”
“你并非是不知道,而是你的原形被夺走了。”贺千珏轻声道,“没关系,我可以把它还给你。”
花花扬起自己的花脑袋,似乎有点听不明白贺千珏这句话的意思,还没等花花开口问出什么,贺千珏突然低声吟唱了一句十分复杂的法决,然后伸出手,用奇怪的灵力点了点花花的花脑袋。
花花立刻感觉自己变得迷糊不少,意识开始恍惚,脑海里像是多了什么缤纷曲折的记忆,但当他仔细回忆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他的记忆海洋里还是一片空荡荡的,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冥界的花海,弥漫着薄雾,安静而寂寞的冥界,却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绚烂美丽的花海。
美丽到极致的花海,美丽到里面似乎还有精灵在出没似的,花花恍惚间能够看见花海里跃动的身影,看轮廓似乎是一只可爱的小鹿。
花花冲那个身影情不自禁喊起来:
“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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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花花再次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花盆里面了,也不再是一朵花。
他竟然有手有脚,有脑袋也有身躯,他甚至可以抬起头近距离注视着贺千珏,可以看清楚贺千珏那血红的双眸。
贺千珏伸手把花花给抱了起来,抱进自己怀里,花花现在变成了人形,变成一个看起来非常瘦弱的小孩,穿着大红袄子,带着金锁和银镯,有着一头到肩膀的黑发,还有亮晶晶的黑眼睛。
花花似乎还有点懵,对于自己变成了一个人形生物这件事情,他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手脚,他太习惯以花花草草的形态活下去了,人类的手脚令他不知所措,胡乱地晃着自己的手脚丫,直到被贺千珏一把箍紧,贺千珏搂着花花,用自己的脸颊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
“你看,这就是你的原形了。要变回来是不是很简单?”贺千珏温和的对他笑,血红的眼眸被他半垂着,透露着迷人的色泽。
花花看着贺千珏的眼睛看的有点入神,甚至没仔细听贺千珏在说些什么,他伸出两只小短胳膊,搭在了贺千珏的肩膀上,然后近距离对着贺千珏的脸,花花说:“先生,你的眼睛好漂亮。”
贺千珏微微一愣,然后又笑:“是吗?很少有人会这么说。”
“怎么会呢?”花花似乎不理解,“先生的眼睛明明就很漂亮,像是宝石似的。”
贺千珏伸手捏了捏花花软绵绵的脸蛋儿,说道:“也只有你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