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奚眼里闪过笑意，动作加大，下滑到他的脖颈处，印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吻，在对方真正炸毛前离开了他的脖颈，动动手把人被自己无意识弄乱的衣领整理好，最后看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睛，忍不住倾身，把嘴唇印了上去。

放开他时，就看见唐寻明明想要瞪自己，却因为自己的吻而神色闪躲，在自己看过去时转移了视线。

明明只是小小的“欺负”了一下，他却好像害羞的就要冒烟。

陆九奚却从这副样子里敏锐的感受到了什么不同，他没有再抗拒自己的亲近，也不似最初一样唯恐不及。

想到了这里，陆九奚的心口就好像有什么汨汨地流出来，又好像有什么软软的填满自己的心底，这让他的表情也变得柔软起来。

唐寻没有动，哪怕刚刚才被人占了便宜，但他又不想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半推半就的默许，陆九奚也不会这么放肆。

他还是坐在那里，陆九奚却慢慢半蹲了下来，随即半跪在他面前，微仰着头，让唐寻能看清自己全部的表情，他握住对方放在身侧的手，脸上变得严肃而认真，他在心里酝酿了几次，深吸一口气，最后看着对方的眼睛还是轻声开口道：“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但还是想求你一句话，你应是不应。”

说完后，双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寻，抓着他的手的手紧张的发白，骨节分明。

唐寻沉默着，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注视着他，半跪本就代表着臣服，弱势等一系列的低一筹的意味，但自己面前这人并不在意。他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就像他一直以来的装傻一般，自己不提，他就不问，他心甘情愿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哪怕做自己的陪衬。

他知道自己就是缺乏安全感，所以忍不住做了一次“渣”，只想得到对方的付出而不想回报，只因为他害怕伤害。

我人就在这里，你能就跟来，不能就走开。

他如此卑劣的一次又一次地用这个态度试探对方，而他呢？那个一向敏锐的人就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深意一般，从头到尾都捧着一颗火热的心跟随其后，没有过迟疑也没有过犹豫。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使得唐寻的内心一次次沦陷。

说着毫不动摇，但又怎么可能呢？

当一个人能毫无保留的对另一个人好时，是掩盖不住的。

是谁说，爱和咳嗽是不能掩饰的。

所以唐寻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对方一颗心系在自己身上，不动声色的背后是互相吸引。这场心动到底在何时已经无法给出具体的时间了，就像陆九奚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那句调笑，直至今日都刻在他的脑海里。随后的纠纠缠缠，每个世界的陪伴，哪怕这是个对于陆九奚来说极度陌生的世界也想要给自己带去安全感，就是这份让人啼笑皆非的做法，细细品味起来才最令人感动。如果没有对方的坚持和努力，他想，根本就不会有这场意外的感情。他本身情感淡薄，对上陆九奚，却好像全然无用似的，让他有了一丝无措，又有了一丝新奇，所以一步一步陷得更深。

谁先心动又如何呢？

重要的是现在，唐寻看着那双把锋利隐藏在柔和下，极尽温柔的眼睛，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沉稳了许多年的心脏不容忽视地彰显着它的存在感，就带着每次两人独处之时的频率一下一下的跳动，而不同的是，往常都是强行忽略过去，而现在，他不打算无视。

陆九奚的眼睛随着唐寻越来越久的沉默而变得灰暗，就好像被尘埃蒙住光芒的星子，膝盖磕在地板上的那一点疼痛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放大，就像疼在他心上。带着那一丝丝寒意，渐渐向上，好像要席卷全身，冷得他鼻子酸涩，慢慢的落下视线。

他觉得这次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含糊过去的告白，他这么想着，还有些闲心思考下次用什么姿势继续告白，他无法不胡思乱想，他觉得如果再不说些什么，他眼里的水雾就要承受不住压力掉落。那才是真的难看。

陆九奚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笑起来，“别放在心上。”顺着话音他就想站起来，当做没什么事发生一样走出去，如果这人能没发现自己的异样是最好了。

脑子里的胡乱想法纠结在一起，陆九奚也就失了一分警惕，直到感受到了臂膀上传来的力道，他顺着唐寻的力道扑到了他的身上，还来不及惊讶，就听那人不复清冷，低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有胆子耍流氓，没胆子说喜欢吗？”

陆九奚一呆，他混乱的大脑让他无法理解听到的话，就在他呆愣的一瞬间，就感觉耳边一疼，唐寻咬上了他的耳朵，在他的抽气中继续道：“还是说你只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