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悠却充耳不闻,直直的看向木老夫人,她在等她的决定。
木老夫人想到之前听到的流言,又看木青悠跪在那里,一双眼睛清亮亮的看着自己,背脊挺得笔直。
“顶撞长辈,目无尊长,罚你去祠堂跪一天,不得进食,你可服气?”
木青悠摇了摇头,朗声道,“首先,这春颐院是青悠的地方,青悠若是连一院子的人都管不了,又如何担当得起以后相夫教子的重任,所以青悠处置不听话的下人自是没有不妥。况且这下人婆子自是有了错处,这才被罚,青悠在罚他们之前也一一点出了他们的过错,青悠不知道母亲说的青悠心胸狭隘,随意打骂下人是怎么来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那白府少爷,不说青悠到底有没有跟他定亲,即便是定了,这随意出入女子闺房,也是不妥的。”木青悠说着看了一眼大夫人,“而母亲却让人刻意把人给放了进来,也不知母亲是一时看不到那么大个的人物,还是说不把青悠放在心上,就这般让人进了去。母亲不要脸面,青悠还要呢!”
一番连讽带刺的话,让大夫人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等着木青悠憋出一个字,“你!”
木老夫人看着木青悠,眼底流露出满满的不同意,“是你母亲疏忽了,但是作为一个晚辈,你这样说也过分了。”
木青悠没有反驳,而是歪着头,状似无辜的看着木老夫人,把木老夫人看的一愣,她今日怎么有些不正常呢?
“你想如何?”老夫人定住心神,她想知道木青悠想做什么?
木青悠突然垂眸一笑,手指拂过鬓角的碎发,一双黑眸波光流转,“青悠想收回春颐院所有下人的的卖身契,并且以后母亲不得插手春颐院的事情,如此,青悠甘愿受罚。”
这话倒是合乎情理,木老夫人脸色松了松。
木青佳时时注意着老夫人的神色,见此忙扯了一下大夫人,大夫人惊醒,忙阻拦,“这可怎么使得,青悠还小,怎么能震慑春颐院那群狡诈的婆子下人呢!”
这春颐院的下人们的卖身契都在木青悠所谓的主母大夫人身上,拿着卖身契就是掌握着春颐院,也就掌握着木青悠的命运,所以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弃那些卖身契。
木老夫人知道,木青悠也知道,所以一时大家就僵了起来。
木青佳见老夫人竟然犹豫了,忙加了一句,“大姐,咱们几个姐妹不都是母亲帮忙照看着呢吗?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大姐怎么突然想要了这卖身契去?难道是埋怨母亲做的不好?”
大夫人忙委屈哭诉自己委屈,说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还得了木青悠这样一个白眼狼的人物,话越来越难听,木青悠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木老夫人。
木老夫人闻言,面上流露出犹豫,最终,她张张嘴,“你母亲虽然做的不对,但是心却是好的,再说你年纪还小,要下人的卖身契做什么?”
木青悠一听就明白,对方是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她心中一松,果然自己白白期待了,她怎么能这般期待呢,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老夫人是拒绝了青悠的这个请求?”木青悠没有再求,反而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这让老夫人一愣。
今日的木青悠说话做事都带着刺,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男声,“没关系,青悠若是不喜欢,就全部打发了去,不用跟他们废话,舅舅给你买几个听话的来!”
大夫人闻言脸上浮起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忙扭头一看。
老夫人的脸上也是一僵,这话的意思简直就是打她木府飞脸,木老夫人看着来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我这外甥女过的委屈,下人而已,不喜欢就打发掉,何苦在这里要什么卖身契!”说这话,门外进来一个男子。
只见他水蓝色宽袖衣衫,随着他的走动衣衫翩跹,一头黑发束了起来,剑眉斜飞入鬓,眉心皱起,高挺的鼻梁下嘴也抿成一条直线,带着怒气,他就这样走了进来。
门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就如一个天神降临般,慢慢的走到木青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