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香微微张着嘴,半晌,才回答:“香儿希望能为夫君添丁,明日打算去寺庙祈福求子。”
珍香总是这样乖巧,皇甫看着就想疼爱她,便搂着她道:“夫人有这个心,为夫就满足了!”
一边珍月听了这话,脸色不觉变了,但又碍于皇甫在场,她没好发作,只是抽动嘴角干巴巴笑了下。
吃喝完了,皇甫乏了,在姐妹俩的服侍下脱了衣泡了脚,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见皇甫睡着了,打着鼾,珍月拉住珍香,一路拖到自己房间去。
“干什么?”珍香奇怪道。
珍月关上门转过身,一双狭长的凤眼睨着珍香,道:“你晚饭时说的那些话当真?”
“什么话?”珍香有些心虚,但表面上依旧镇定。
“给那蠢货生孩子的话。”珍月眯起眼睛,咄咄逼人的,口吻也不客气了“你拎拎清,我俩是万万不能有他骨血的,他这条硬命只能是我们的补品,消耗完了,那就是我俩出头之时!你忘了母亲对我们的叮嘱吗?”
珍香一跺脚,道:“我没忘……但是,皇甫带我俩也是极好的,这样一直骗着他,还伤害了他夫人。母亲为何不让我们和他亲近,每每都用合欢香让他产生圆房的幻觉?生个孩子也没什么……”
“你什么意思?”珍月听着她话里有别的意思,不由上前一步,搭住了珍香的脉搏。
珍香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
珍月懂歧黄之术,当即听出珍香脉中的异动,登时气不打一处出,惊怒交加,竟抬手就扇了自己妹妹一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和他圆房了!你这脑子是榆木刻得吗?怎能做出这种事,还怀上他的孽种!”
珍香从小和珍月长大,双胞胎通心眼,她们互相关爱着,珍月从没这样打过她!
珍香懵了,捂住脸颊,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
“为什么啊,他娶了我们,我们就是他的妻,为什么不能为他生孩子……”
珍月原地转了两圈,突然直接拉起珍香,道:“跟我走。”
“做什么?”珍香怔然。
“找密医,把孽种打掉。”珍月口吻无情,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珍香闻言,尖叫一声,远远躲开了珍月。
“你这疯婆子,要害我孩子!你和母亲一样不可理喻!”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温温顺顺的珍香急了,也要爆发了,她誓死要保她肚子里的骨血。
她俩生为同胞姐妹,珍月先出来,一朵花落了,然后出来的是珍香。
她们母亲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算个大人物。作为伶人馆里的艺女,她们母亲艳绝一时,极富盛名。
只是,稀里糊涂有了她们两个败笔,有娘生,却没爹养。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他日若有人要娶你们姐妹两人,那便尽管拿来当药鼎就好,吸了精气养好你们的容颜,以后福气都是你们自己的!”母亲说起男人,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模样“孩子可以有,但独自一人有了这东西,终究会是个债。”
珍月早了那么点功夫出来,母亲对她就严格些,什么道理原因都先和她讲,以至于珍香被保护地不错,性格也温婉些。
伶人馆一对姐妹双璧逐渐有了名气。
母亲死前,她俩收到了皇甫家下的聘礼。
那日,母亲把珍月叫到床前,嘱咐了很多东西。
珍香被遣去点清聘礼,后来见到珍月出来,眼神凌厉,手里还拿着一盒子合欢香。
“香儿,嫁了皇甫后,我俩一并服侍他,圆房之事用合欢香迷惑他,万万不可对其动心,别想着委身与他。”珍香语气不善,眉眼间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但随即又消失不见。
“姐姐,怎么了?”
珍香不懂,可珍月皱皱眉,厌恶道:“那个男人,太恶心了。”
恶心为何还要嫁呢?
珍香从小到大都只是听话,珍月说,那她就做,从未被对方害过。
可现在,她和皇甫继勋都在一起十年了。
对方待她也不错,自己又不断耗着皇甫的精气,这样下去,珍香只觉得亏欠对方甚多,想着若能为皇甫生个孩子,那心里会安慰很多。
珍月看着愤怒的珍香,一直雷厉风行的长姐眼睛发红。
她和珍香是一样的年龄啊,可眼神举止却成熟地多。
她承担的多,知道的多,所以更懂得,这场闹剧是多荒唐。
“你怀了个孽种,懂了么?”
各种情绪齐齐涌上,珍月万分头疼揉着额角,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