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残花渐落,落于发梢,落于小案上,清池坐于花架下,围炉煮茶等着久等之人,微微冷风袭来,她抬眼望去,淡然轻笑。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已立于眼前。
“师父,我等了这么久,您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巫师一脉的最后一位传人,也是玉氏一族现任的祭主巫桁,更是教授清池武艺的师父。
巫桁就地坐下,端起案上的清茶饮啄。
“师父是怕徒儿在茶里下毒么?”清池看他如此小心翼翼,不由摇头失笑。
“我教出来的徒儿,不仔细小心些是不妥的。”巫桁大方承认。
清池忽然面色一凛,将眼前的小案掀翻,滚烫的茶水往巫桁身上袭去,却被他闪身躲过,清池依旧坐在原地不动,如此便形成了一坐一立的对峙之势。
巫桁笑问:“乖徒儿这是何意?”
“明人不做暗事,祭主自然明白我是何意,你既已对我舅舅下手,自然是有所图谋,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索性就爽快与你合作,只要你交出巫蛊解药,我便给你你想要的。”清池招了招手,暮云自远处走来,递上一个盒子,雕刻在盒子上的蛟龙栩栩如生。
清池示意巫桁自己打开看。
巫桁看过后并无异议,自怀中拿出小瓶递出,清池淡笑点头,暮云才上前接过。
“祭主既然亲自前来便是事先准备好了器具,顺便给我一把匕首。”见巫桁一直打量着她,清池又是一笑。
巫桁将琉璃瓶拿出,见暮云地上匕首时更加疑惑。
“你为何会虚弱成这样?”
巫桁本是多疑之人,依他看来,只是取血这样的小事,她不必动刀的,所以才会惊疑不定。
暮云拿着琉璃瓶,稳稳接住清池手腕流出的血,一滴也没浪费,而后塞上瓶盖不客气地往后身后扔去,立即蹲下替清池包扎。
清池对着巫桁虚弱一笑。
“如你所见,我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今日便是我的大限。”
巫桁半信半疑,上前替她诊脉,微怔之后,得意大笑着便飞身离去,风中留下一句飘荡天际的话。
“你我师徒缘尽,一路走好。”
暮云猩红着眼,不发一言,将气息渐弱的清池打横抱起。
“我走后......玲珑玉锁会自行解开。”
“你将它送还给靳夜阑......将我安葬在锦山......”
“不要......告诉他......”
清韵之音渐渐隐去,双眸紧闭,一双素手已然垂下,暮云双膝跪地仰天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