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接过樱递来的崭新毛巾,瞬间对她感激涕零。樱果然是个表面上看起来冷血无情,其实很细心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不抹汗真是不行的啊,左楚子航右恺撒,把她稳稳地箍在中间。艾洛产生了一种左牵黄右擎苍的错觉,于是她很想西北望,仰天忧伤。
“热吗?那我把空调调低一点好了。”源稚生不动声色地调低了空调,更多的是想给剑拔弩张的那两人一个提醒——看看你们把一个女孩子弄得多紧张。
楚子航和恺撒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回避了这个话题。就是这么一看,他们却突然发现前路上亮起了大片大片的警灯,警笛声轰鸣,震耳欲聋。
“黑色悍马车上的人注意了!我们是神奈川县警察,你们涉嫌暴力犯罪,立刻停车接受警察!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
暴力犯罪?艾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语,她以为源稚生只是让三人组偷渡而已,和暴力犯罪又有什么关系?“稚生,这……”
楚子航的手紧紧抓住座椅边缘,抑制住自己内心想要捂住那张嘴或者是直接抽刀干掉那个人的冲动。相比于楚子航的内敛,恺撒就显得直接多了,“小妹,就算他对你有救命之恩,直接叫名字恐怕也不太合适吧。”
艾洛一愣,正想说她从一开始就这么叫,只是顺口了而已,却听得源稚生问樱:“夜叉和乌鸦是不是开我的车出去过?”
矢吹樱点头,开始向源稚生解释乌鸦和夜叉开这车出去踏平脱衣舞夜总会的事,最重要的是那两人还焚烧了一座一百二十年历史的古建筑。接下来的对话超出想象,按照乌鸦和夜叉对正在喊话的警察署长他情妇做的事,这辆悍马被通缉也实属正常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赶快逃比较好。”艾洛虽然知道蛇岐八家的黑道背景,但觉得在牵扯到卡塞尔学院的情况下和日本警方动手总还是很不合适。
“你说得对。”源稚生使力踩下油门,在海滩边的盐碱地上左突右撞,而警车没有这么好的性能,不能上滩地,只能在高速公路上放曳光弹。凹凸不平的地面让车后座上的三人如腾云驾雾般颠簸,艾洛紧紧抓住前方座椅的顶端,脸色煞白。
恺撒抓住艾洛的手腕,正想让她放开座椅卧到自己这里来,没成想自家小妹却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左边倾斜而去。
艾洛的头撞在楚子航硬硬的胸膛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调整好视线,才惊悚地发现原来自己的肩膀被楚子航用一只手整个箍住,身体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倒在楚子航怀里。因为脑袋窝在他的怀里,艾洛无法看清楚子航的表情,只知道恺撒现在的样子不可不谓怒气冲冲。
明亮的弹道在车身旁交织成网,恺撒虽然生气却没法在这个时候发火,因为楚子航的确把艾洛护得很好,与其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拿起了第三排座椅上的霰弹枪。这么看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不然看见小妹窝在死敌怀里,他一口气愣是哽在喉间。于是恺撒挽起了和服袖子,“不介意的话借用一下单兵导弹。”
“不行,用霰弹枪就好了。单兵导弹杀伤力太大,你能确保不死人么?”楚子航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艾洛如梦初醒,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忙挣扎着说:“会长,我自己可以。”
会长?楚子航的心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但他知道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更加用力地把艾洛箍在怀里,她的侧脸紧紧地贴上了他的胸膛,他把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源稚生侧头瞥了一眼满脸惊慌失措的艾洛,适时地出声说:“要打个赌么?给我60秒钟,不用枪械,我甩掉这些警车。”
“有意思!那就打个赌吧!”恺撒一听跟打了鸡血似的,暂时性忘记了妹妹。不管怎么妹控,他还是那个骄傲而好战的恺撒加图索。不过他提出来的赌注竟然是包场牛郎店开狂欢Party,这让艾洛觉得诺诺师姐的不见人影还真是有道理的。
买定离手之后,源稚生让樱出战。矢吹樱如蜘蛛般从副座攀到最后一排,顺着开启的后舱门爬上车顶。楚子航有点好奇,侧身去看樱准备怎么做。艾洛赶紧抓住机会从他怀里缩了出来,正襟危坐。
楚子航的唇抿成一线,终是没有再把她扳回来。就算心里再渴望,他也不想强她所难。而车顶上的矢吹樱如宗师般巍然站立,双手从身上不同地方抽出隐秘的金属刃。以她为中心,无数银光像蝴蝶般翩翩舞动,留下美妙的弧线,织成了金属薄刃的风暴。在这种情况下,恺撒还有心情掏出手机给樱照相,让人家给他个微笑,那种鼓掌叫好的姿态让艾洛不禁想捂脸。为什么她的好友和哥哥都是这么怂的存在,比起来,楚子航还是相当不错的对不对?
不不,艾洛你不能这么没下限!
于是,在矢吹樱解决掉警车坐回副座之后,一路开往酒店的过程中,一车人都在欣赏并疑惑艾洛百般纠结的表情。而紧跟在悍马后面的阿斯顿马丁里,路明非看着手上仅剩的冰激凌蛋卷,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还吃么?”
“不吃了,送你。”橘柑豪气万丈地一挥手,颇有大赦天下的气势。
这女孩子绝壁是冰激凌星人吧!在子弹与炮弹齐飞的追击中居然还不忘记十秒钟啃一口冰激凌,一边还万分遗憾地感叹:“如果不是要吃冰激凌,我也去帮樱弄警车了。”而且那吃冰激凌也能紧跟悍马的驾驶技术,简直不是地球人……
路明非已经不想吐槽了,当车停在东京半岛酒店前的时候,他浑身虚脱着从副驾上下来,然后睁大了眼看着前方对峙的几人,几乎要瘫倒在地。喂喂,冷静,别打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