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轻语的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看到轩辕璃夜的后背,宽阔伟岸,背部不似初见时那边疤痕遍布,而是光洁无比。
是她为他调配的药将那些疤痕都抹了去。
此情此景,饶是凤轻语心里素质再强大也不可能淡定的看着一个男子脱光了衣服在她面前木雨,即使这人是她的夫君。
真心觉得难为情。
“你慢慢洗,我在外面坐着。”
转身绕过屏风做到桌子旁,猛地喝了一口茶,将热气压下去。
屏风后,轩辕璃夜笑得邪魅,手扶在浴桶边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娘子是害羞了吗?”邪肆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
凤轻语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她的眸光盯着屏风,恨不得将它戳穿。
“娘子要想看便进来大大方方的看,隔着屏风又看不真切,对娘子,为夫可从来不小气。”
她的视线他感觉得到,故意调笑。
“你有什么好看的,我看够了。”
隔着屏风,她自然没什么好害羞的,他以为就他会调侃人吗,她也会,道行可能没他深罢了。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轩辕璃夜的脾性她知晓得彻底,整个就一厚脸皮,无下限,与众人面前的冰冷大相径庭。
所以越是保持沉默,他就越发得寸进尺,适时的回击的很有必要的。
“看够了,这可不行,为夫与娘子成婚不过一年的时光,娘子竟将为夫看腻了,这样的话着实伤为夫的心,为夫决定了……”
决定了,决定什么?凤轻语正疑惑,轩辕璃夜就从屏风后走出来。
“轩辕璃夜,你变态,竟然不穿衣服!”
凤轻语侧过脸,不去看他,但是脑子里仍是他赤裸的身体。
门外的叶秋端着粥正准备敲门,听到小姐的惊呼,顿住了脚步。
轩辕璃夜身上只披着一件里衣,衣襟上的带子就这么散乱着,胸膛前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凤轻语一眼便看了个全部。
“娘子不是说看够了?嗯?”
见凤轻语的视线躲着他,他走近几步站在她的面前,除非她闭着眼睛否则一定会看到他的身体。
小东西,嘴里说得绝情,到底是害羞。
嘴边的笑像是染了桃花,轩辕璃夜笑得越发妖娆,几乎闪了她的眼睛。
“你快把衣服穿上!”她都听到了叶秋站在门外。
叶秋站在外面听到了自家的小姐怒吼的一声后,后面的声音就听不见了,她现在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
“娘子还没回答为夫的话。”
轩辕璃夜大有一副她不回答便不穿衣的气势。
凤轻语嘴角一抽,到底是没有他这般镇静自若的说着引人遐想的话。
“没有看够行了吧。”她横了一眼,真想将他的脑袋打开看看是什么构造。
“没看够?那好,为夫站在这里让娘子看个够。”
说着竟真的坐在凤轻语的帮旁边,好方便她观看。
凤轻语起身走到屏风前,拿起上面的墨袍,一个抛物线,扔进了轩辕璃夜的怀里。
“爱穿不穿!”
凤轻语转身走到门边,动作毫不迟疑,拉开了房门。
千钧一刻,轩辕璃夜如玉的手指捏起衣袍,行云流水般,在门打开的同时穿好了衣服。
叶秋仍旧站在门口,即使门开了,她也没有抬头看过去。
凤轻语走出来,“到大厅里吃吧,屋里太热了。”
方才在房间里沐浴过,都是蒸腾的水汽,当然惹。
叶秋点头,端着粥下了楼,凤轻语跟在她的身后。
凤轻语刚坐下时,轩辕璃夜已经出来了,穿戴整齐,墨发也干了。
“让人把饭菜端上来。”
店小二立刻上前,将小店的招牌菜都端上了桌子,他也看出了今日来住宿的几位都是非富即贵,当然要好生招待才是。
说不定他们打赏的钱比这顿饭钱还贵。
不大会儿,菜已经上齐了。
这偏僻的地方,饭菜谈不上山珍海味,但胜在原汁原味。
赶了一天的路,几人早就饿了。
速风、木雨、奔雷、烈电、叶秋和小蝶他们在一桌,轩辕璃夜和凤轻语坐在一桌。
凤轻语只顾着喝叶秋煮的粥,倒是对眼前的菜没什么胃口。
轩辕璃夜优雅的夹起菜吃起来。
凤轻语很快就解决完一碗粥,却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这周围是不是太过安静了一些,抬头看过去,柜台上的掌柜的不见了,就连店小二也不见了。
不对!
警觉性一下子就提高了许多。
嗵!坐在旁边一桌的速风几人,纷纷倒在桌子上,叶秋和小蝶两人内力差些直接栽倒在地上。
这菜有问题!
凤轻语看着一旁的轩辕璃夜,目光清明,丝毫不像中毒的样子,她可是看见了轩辕璃夜吃了这些菜。
“不要奇怪,一般的毒药对为夫没有太大的作用。”
才刚说完,轩辕璃夜的额头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在内功逼出毒。
凤轻语执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不是中毒?只是一种药性极强的迷药,她迅速出口,“不要用内力逼!要不然会加快迷药的药性发挥。”
才刚说完了,轩辕璃夜的眼眸闪了一下,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在他倒下来之前,凤轻语扶住了他的身子,将他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趴着。
凤轻语皱起眉头,难道这是一家黑店?是吃了豹子胆竟然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
这样强劲的迷药,不是黑店是什么?
轩辕璃夜竟然能撑这么久才昏过去已经是不易了。
“出来。”
凤轻语耳朵微动就听到侧门出处有人站在那里。
吱呀一声,门打开。
一个蓝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出现在凤轻语的面前,烛光下,那人的脸清晰可辨。
一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凤轻语,挺直的鼻子,菲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宇之间隐隐藏着倨傲。
这个人,凤轻语认识,可以说很熟悉,打了几次交道了。
如今再见到,才明白什么叫恍如隔世。
北堂梓。
“没想到你的警惕性比轩辕璃夜还要高,没有中了我的迷药,以前不管是大哥还是我,都以为轩辕璃夜才是最大的威胁,直到上一次的战争我才发现,大哥的侧重点错了,你才是那个需要提防的人。”
他一步一步走到凤轻语的面前。
凤轻语看着他,觉得好陌生,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初见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正太,如今的他眉目间多了一分沧桑。
她很想认为自己看错了。
“你大哥的事我很抱歉。”别的她无话可说。
她确实没有想到北堂宿当日会做得那般决绝,不给自己一点退路。
南靖也好,北昌也好,轩辕璃夜的做法从来都是以收服为主要,不会对投降的皇族赶尽杀绝,只有对抵死不降之人才下令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