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吗,那个人的妹妹,已经正式被判死刑了!”
“哎呀,真的啊?不是说是有精神病吗?”
“嘘,你们小声点!”
“我不就说说吗,谁知道……”
夏书沉默的喝着酒,对身边高中班长有意无意的讨好巴结敷衍以对。
全国知名青年企业家被自己的亲妹妹谋杀,这样的事,当初震惊全国,即使已经过去了半年,依然是某些人嘴里最好的谈资。
此时,在这些曾有幸成为那位光芒万丈的商场新贵昔日同窗的人嘴里,自然又赋予了更多的色彩。
可惜啊,那样的人,怎么就那么死了呢……
说着可惜,一些人的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两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夏书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眼前开始模糊起来,仿佛透过岁月,浮现出了那张被他深埋在记忆里的脸,俊秀而冷淡,干净却疏离……
他握紧酒杯,扬起脑袋,使劲眨眼。
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为什么!
他终于还是哭了出来,不顾四周人惊异的眼光,泪水肆意喷涌。
毕竟,那是他喜欢了整整十三年的男人啊!
喜欢到即使用尽全力忘记,仅仅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会心痛如绞。
许至……
“起来!软趴趴的,跟个女人一样!”夏书听到有一个粗狂的男声在他耳边吼,随机头皮一痛,有人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粗鲁的扯了起来。
夏书只感到浑身无力,眼皮都没睁开,刚站起来,便摇摇晃晃的又倒了下去。
“教官……他是不是中暑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夏书眯眯眼,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忽然腰腹被人踹了一脚。
“中暑?你自己抬头看看,就这屁大点太阳,站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逗我呢?一男的你也给我装柔弱!先做三十个俯卧撑再归队!!”
夏书意识还很迷茫,瘫在地上毫无反应。
教官刚消的火气又腾地冒了上来,又是一脚下去,这回用了点力,疼的夏书下意识叫了一声,同时也清醒了很多。
“赖着不动了是吧?好,他赖在地上一分钟,你们就给我再站两分钟!直到他起来做完俯卧撑为止!”
穿着迷彩服的少男少女瞬间怨念的看向夏书。
怎么回事……这是哪……夏书茫然的看着四周,他记得昏迷前自己在参加同学聚会来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在做梦?
“教官,这有点过分了吧?”队伍里一名少年忽然开口道,声音冷淡,还带着点变声期特有的沙哑,他站得笔直,直视气急败坏的教官,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鄙夷。
四周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少年身上。
夏书也顺着声音看去,只是一眼,他便瞳孔一缩,唇都哆嗦起来。
是他………不会错……那个人……
是了,他第一次和他发生交集,便是在他十五岁那年第一天军训时,和教官起了冲突,然后,那个叫许至的少年便站了出来……
夏书贪婪的注视着那道身影,连眼睛酸涩了都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面前这一切就会消失。
等到他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许至已经和教官杠上了,手撑着地开始快速做俯卧撑。
“98……99……100!”
同学们包括教官看许至的眼神都不同了,前者是崇拜,后者是气的。
夏书甚至还听到有女生窃窃私语:
“天哪……也太帅了吧……我们班还有这样的男生啊……”
最终,班长适时出来给了个台阶,教官也感觉没什么面子,狠狠瞪了夏书和许至一眼,便宣布休息了。
同学们三三两两坐在草地上,许至也拧开矿泉水,喝起了水。
他坐的远,有几个人上前想跟他搭话,却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打发了回来。
“这人有点傲,不好处啊……”他们暗自嘀咕。
夏书悄悄挪了挪,仍然牢牢盯着许至看,怎么也看不够,就连喉咙里的干燥感也忽略了。
许至一扭头,正好对上了他那“恶狠狠”的眼神。
老实说,夏书高中时的形象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乱糟糟的头发,长长的油腻的刘海遮住一半眼睛,再加上他佝偻着背,人长得瘦弱,平常看着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也不怪总被人欺负。
许至被他吓了一跳,随即语气不太好的问:“喂,你瞪我干嘛?”
时隔十多年再听到他对自己说话,夏书简直幸福地快晕过去了,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