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瑞在视讯里,焦急地告诉埃里希说:“少将,不好了,塞尔比皇宫传来要处死任骁夫人的消息。”
“怎么回事?”埃里希听到史丹瑞的话,顿时睡意全无,彻底清醒过来。
史丹瑞皱着眉头,汇报道:“听说是他献给塞尔比皇帝的东西,反倒把皇帝弄伤了。塞尔比皇帝一怒之下,要处死他。”
假的“虹频之心”弄伤了塞尔比皇帝?看来是皇帝舅舅事前在上面做了手脚,反倒利用了任骁。
“知道处刑时间吗?”埃里希冷静地问史丹瑞。
“大约是傍晚,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这是塞尔比一直以来的处刑时间规矩。”史丹瑞看了眼时间,向埃里希分析情况道,“现在我们开机甲过去的话,勉强能赶上。你打算怎么办?”
“去救人!”
看到埃里希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果断,史丹瑞放下心来,高兴地说:“我去通知其他三人。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家中待机,都快要不耐烦了。”
“拜托了!”
听埃里希说话语气如此卑微诚恳,史丹瑞顿时一愣,“这是哪的话!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
埃里希犹豫了一下,而后有些抱歉地对史丹瑞说:“这不是任务,是我的私事,你们没有义务陪我一起去冒这个险。但我一个人去,恐怕会应付不来,无法带着任骁一起全身而退,所以还是希望能够借助到你们的力量。抱歉,不该自私地把你们卷进来的。”
“你不用对我们有顾虑,速小队与其说是塔兹的战斗任务队,倒不如说是你的个人小队。我们会聚集在这个小队里,都是因为你。”史丹瑞郑重而诚恳地说完这番话后,立即恢复往日的轻松画风,催促埃里希道,“好啦,你快去准备吧。我也要赶快通知那三个战斗笨蛋了。”
埃里希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史丹瑞便笑着挂断通讯了。他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楚地觉得,有他们四个做队友真是自己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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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时间回溯到昨天夜里,任骁乘坐飞船,带着“虹频之心”回到了塞尔比。他没在别处多作停留,连夜带着“虹频之心”进了塞尔比皇宫。
这是任骁第一次进入塞尔比,也是第一次看到塞尔比的皇宫。或许是在少将府住久了的缘故,任骁觉得这个塞尔比皇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看起来还没有埃里希的少将府巍峨宏伟。果然不管到了哪个世纪,经济基础都是决定国力的重要因素。
任骁被塞尔比皇帝的贴身侍从,带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屋里。他一进去,便看到坐在正中的塞尔比皇帝,以及坐在一旁的原主父亲任广之。
“东西呢?”看到任骁进来,塞尔比皇帝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任骁把黑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虹频之心”。他看到小屋的中央有一个空置着的高脚桌,他自觉地把“虹频之心”放到了上面。
塞尔比皇帝立即站起身,一脸兴奋地走到高脚桌前。透过透明的玻璃盒,他看到里面的物质正是“虹频之心”。它仿佛能感受到人的意志一般,在他靠近的过程中,一直在不断地变幻着形态。
“好哇!果然是好东西!”塞尔比皇帝不住地赞叹道,笑得合不拢嘴。
任骁看着他满脸横笑,只觉得有点恶心。一国之君竟然靠这种卑劣的方法来提升国力,难怪塞尔比强大不起来。
塞尔比皇帝回头看了身后的侍卫一眼,那侍卫立刻心领神会地走进里面的房间。片刻之后,他押着手被绑住,嘴被捂上的许奕走了进来。
许奕看到任骁,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若不是嘴被捂上了不能说话,他一定高兴地欢呼大叫。
塞尔比皇帝命令押着许奕的侍卫:“松开他。”
而后,他又看着任骁满意地说:“你做得很好!我会遵守约定,让你们如愿离开。我已经让人在外面为你们准备好了飞船,你们随时可以离开。为了让你们能够更方便地在别的星球生活,我已经安排人注销了你们在塞尔比的户籍。这样别人就查不到你们从前的背景,你们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不被打扰地开始新生活。”
哼,说得好听!这根本就是在卸磨杀驴。不愧是搞政治的,话术就是强大,断绝关系这种绝情的行为到他嘴里却被硬生生地说成是善解人意的体贴行为。这招果然是高,看来塞尔比皇帝是早就预谋好的。一旦塔兹要追究任骁偷窃的责任,塞尔比完全可以以任骁不是本国公民,他的一切行为都与塞尔比无关之由,把这个大锅牢牢地扣在任骁这个倒霉鬼身上。
任骁望着原主的将军父亲任广之,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任骁一次。面对许久未见的儿子,他的眼神里也看不到半点慈爱。在塞尔比皇帝说任骁的户籍被销掉之时,也不见他提出异议或者哪怕表现出一丝的不忍。
这里的冷漠犹在少将府之上,如果他是原主,他恐怕宁可一辈子呆在塔兹,也不要回到这个绝情的地方。
许奕被松绑获得自由后,他快步走到任骁跟前,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往外走。看来他跟任骁有着同样的心情,都对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厌恶至极。
二人走到门外,彻底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后,许奕放开任骁的手,站在他的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而后,许奕眼中闪着泪光,激动地抱住了他,用充满感激的声音说:“太好了!你看起来一切都好!”
“……嗯。”任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
三秒过后,许奕放开任骁,接着对他说道:“我们走吧!赶快离开这里,到飞船上再慢慢研究去哪儿。反正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去哪里都无所谓。”
听完许奕这话,任骁的感激之情有如泉涌。既然去哪儿都无所谓,那就跟我回地球吧!那里有各色鲜活的大把辣妹,保管有一款适合你。到时,你就会放弃在我这棵树上吊死的想法,自愿奔向广大妹子的怀抱。
不过,在此之前,任骁没有忘记,他还有件重要的事必须要做。
他拉住许奕,“等一下!”
“怎么了?”许奕不解地回头看任骁。在这个紧要的时候,还有什么比他们马上离开这里更重要。
任骁知道许奕离开心切,但他还是必须要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留在这里,一直确定看到他们把‘虹频之心’转移到何处为止。”
“这是为什么啊?”许奕不明白任骁此举是何意图。
任骁干脆而坦白地告诉许奕:“我要把‘虹频之心’再从他们手中偷出来,还给塔兹。”
“你疯啦!”许奕脱口而出道,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刚从任骁口中听到了什么。
任骁却异常冷静地对他说:“我清醒得很,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是埃里希母亲的遗物,塔兹的国宝,塞尔比不能据为己有。之前为了救你出来,我才不得已偷了‘虹频之心’,但既然现在你已经获得自由了,那我就必须把‘虹频之心’再搞到手,还给塔兹。自己犯下的错,跪着也要去努力补救。”
“他对你有什么恩?不过就是个仗着家世,把你娶过去的纨绔子弟!”许奕有些激动地说。
“至少比起这里除你之外的人,他更在意我的感受。”任骁叹了口气,他也不指望许奕能够理解得了。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任骁态度如此认真,许奕有些不淡定了,“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的事,我只是想把‘虹频之心’送回去,换个心安。”任骁郑重地向许奕解释道。
可他字里行间透着对那位少将大人的偏爱,让许奕听着还是有点不爽。况且他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稍有不慎,他们好不容易获得的自由,便要化成泡影。
不仅仅是因为吃醋,考虑到他们的人身安全,许奕再次开口阻拦任骁:“可这里是塞尔比的皇宫,你要从皇帝手中偷出东西,再突破侍卫队的视线,安全地把东西带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关系,我有办法把‘虹频之心’从塔兹盗出来带回塞尔比,就有办法再把它从塞尔比盗出来还给塔兹。”任骁自信满满地如此说道。
许奕光是听着,就提心吊胆,“真是疯了。”
任骁没有说话,一直平静地望着许奕。
许奕看到任骁的态度十分坚决,有一瞬间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和视觉了。沉思了几秒之后,他直视着任骁,认真地问他:“你确定只是要把东西送回去,不会自己也跟着留在塔兹吧?”
任骁肯定地答:“我确定,只是把‘虹频之心’还回去而已。”
“还回去之后,你会继续跟我一起乘飞船离开?”许奕不放心地再次向任骁确认。
任骁郑重点头:“我确定。”
——这应该不算是骗人吧,到时我会说服你跟我一起飞去地球的。
听到任骁的再三承诺后,许奕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道:“好吧,我就陪你疯一次。”
他也是存着私心的,看任骁这个放不下的样子,许奕认为,若是任骁一直这样心怀愧疚,在心中觉得欠着少将的情,那即便是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安心。
“谢谢你。”任骁扬起嘴角,对许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倾时之间,许奕觉得自己的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他不禁在脑海里费力地回忆着,上次见到他笑得如此灿烂是在什么时候来着?为了这个笑容,他赴汤蹈火也值了。
不知是因为时值深夜,还是因为皇帝不想让人有机会探究到“虹频之心”的机密,这间屋子的外围竟然没有侍卫。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对任骁和许奕来说,都是赚到了。没有侍卫的看守,让他们的行动更容易了。
许奕悄悄走回门边,用手势和眼神示意任骁站在一旁,帮他望风。他透过大门缝隙,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高脚桌前,闷头撬着装有“虹频之心”的玻璃箱上的锁。
几分钟后,锁被那人成功撬开了。皇帝陛下走到高脚桌前,一脸期待地去掀玻璃箱的盖子。屋内的人全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陛下的手和装有“虹频之心”的玻璃箱,门内的空气寂静得可怕。
也多亏了门内外异常安静的福,这样许奕才能够在塞尔比皇帝双手掀开玻璃箱的瞬间,听到那几声类似警报的“滴滴”声。
“陛下,小心!”
伴着身后的爆炸声,许奕条件反射地把任骁护在身前,扑倒在地。待爆炸声停止后,许奕低头看向任骁,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任骁摇摇头:“我没事。”
“那好,我们快离开这里。”任骁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许奕拽起身,被他拉着一路急速地往外跑。
屋内,装着“虹频之心”的高脚椅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幸好有侍卫发现了端倪,及时护在了塞尔比皇帝身前,使得皇帝也只有左手受到被炸的轻伤。不然凭借刚才的近距离,如果塞尔比皇帝实打实地被炸到,恐怕性命堪忧。
“陛下,您没事吧?”任广之关切地上前询问道,“快去叫医生!”
塞尔比皇帝看了眼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左手,只感到钻心的疼,而后他气愤地踹开任广之,大声地冲他吼道:“怎么可能没事?!”
任广之无颜以对,凭他对陛下的了解,他知道此时此刻,陛下已经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怀疑到他的头上。
果不其然,在任广之思考对策之际,塞尔比皇帝望着他,别有深意地质问他说:“你倒是毫发无伤嘛!竟然敢联合你那逆反的儿子来算计我!”
任广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立刻向陛下陈情解释说:“这个炸弹威力不大,我也是听到侍卫及时过来提醒陛下您小心,我才反应过来成功躲开的。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害您呢?这个炸弹显然是塔兹的阴谋,就是不知道我儿子任骁是被他们利用了,还是真的参与其中。”
这时候,有侍从慌忙地进来通报说:“医生来了!”
在医生为陛下检查伤口时,任广之继续跪着陈情道:“请陛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那逆子抓回来审问清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能相信你吗?”塞尔比皇帝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望着任广之。
在任广之沉默着思考说辞之时,医生已经初步诊断完塞尔比皇帝的伤情,“陛下,您受的是寻常的炸裂伤,并不严重,只需对表皮进行清洁处理后,再敷上专门治疗的药膏即可。但处理过程中,痛感会比较强烈。所以,我建议您现在移去宽敞明亮的地方,我会立即对您进行麻醉,处理伤口。”
塞尔比皇帝:“好。”
伴着他的话音落下,任广之识相地起身过去扶着陛下起来。这一次,塞尔比皇帝并没有再把他踹开。刚刚他在医生检查回话之时,终于冷静下来。他仔细思考了一番后,觉得任广之确实没有理由去坑害他,这个将计就计应该是塞尔比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