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过后,阳光扑散下来,濯阳城内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一股清甜的湿润气息。
只是气候虽好,却不见城内来来去去的百姓面露半分愉悦之色。因的是这明明该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春季,却偏偏下了场离奇的大雨,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水患。这水患虽不大不小,但坏就坏在这是个不是时候的季节,令人太过防不防胜防,所以引起的灾害自是不会小。
不过不管何时,总免不了有些喜欢扯嘴皮子的人拉拉闲话。
“听说了么?殷家那闺女在修水坝时,又大显身手了。”说话的是在路边摊买羊肉的百姓。
摊主应和着。“怎的没听说,殷家闺女力大的神乎,她一个人愣是抵过了许多男丁,让那些男儿身脸红的加了好几把力,可有干劲了。她帮的忙可是不小。”
“那是,这闺女力气大,能干活,为我们濯都立了不少功劳,用处可大了,可惜的是愣是嫁不出去。”
“唉……像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自是觉得能娶个这样能干的媳妇是极好的。可人家好歹也是通判大人的女儿,又岂是下头的谁可以高攀的起的?可人家上头的达官贵人都巴着娶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回家,谁也不想娶个悍妇回去。所以啊!这殷家闺女想嫁出去,难哪!”
“唉……可惜了。”
听他们的语气,好似真的可愁了,可这口中所提的主角,殷家闺女,殷离娇,她本人可是一点也不愁。
申府书房内,申知府正与殷父谈论着这次水患之事,殷离娇只是笑呵呵的逗弄着窗户边挂着的鹦鹉。
申知府掳着不长不短的胡须,一双浓眉紧皱。“今年这事确实偏奇,若不是应对及时,又有阿娇尽心尽力的帮忙,损失也不可能只有这些。”
殷父正欲附话,却被殷离娇给打断。
她收起笑容,转过脸,一张小嘴微噘,眉眼弯弯,娇憨可人的模样并不像是人人口中所说的悍女。
“我说申叔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喊我阿娇,要喊就喊阿离。这阿娇阿娇的,喊的我浑身不自在。”
殷父板起脸,正欲训斥,又被申知府给打断。
对于殷离娇,申知府总是极为友好的,他笑了起来。“好好好,是申叔忘了,申叔应该喊你阿离。”
闻言她立即又笑了,笑的一双眼眸更是如月牙儿一般,又弯又亮。“哎!阿离在。”嬉笑间,转过脸继续逗弄着那只鹦鹉。“鹦鹉大人,我都跟你讲了快两年的话了,你怎么还是不开开你那金口呢?”
申知府只是笑。
殷父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与申知府谈论起这次水患之事。
这时,申知府的大女儿申娅妍正在不远处为自己种的花儿洒水,美眸中充满了对这些花儿小心翼翼的喜爱。
殷离娇看到她,正欲喊,想到那边正在讲话的两位,顿了下,便单手放在窗台上一使力,整个人直接跃了过去。
殷父见了,立刻愤然的站了起来。“你这个丫头,怎的做事总是这般蒙蒙撞撞,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回过头来吐了吐舌。“那就不嫁,一辈子陪着爹不是更好?”言罢转身快步开心的朝申娅妍跑去。“娅妍。”
殷父叹息的坐下身,一脸愁容。
申知府笑着安慰。“也亏得阿娇有这般孝心。你呀!也别愁了,她那么好的一个丫头,缘分迟早是会来的。”
殷父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又是一声叹息的低下头。关于他家闺女这亲事,牢骚发的多了,现在倒有了些什么都不想说的感觉。
那头的申娅妍闻声转过头来,一看是殷离娇,勾起贤淑的微笑等她靠近。“来啦!昨天可把你累坏了吧?怎的不多多休息?”
殷离娇伸了伸胳膊。“我休息好了呀!我的状况你又不是不了解。”而后她又走过去查看起申娅妍爱护不已的娇花。“还是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才刚下了一场奇大的雨呢!你怎么还给它们浇水?这不被雨给淹死,倒是要被你给浇死了。”
“啊?”申娅妍愣住,赶紧放下了手头的家伙,紧张不已的查看起来。“我都忘记了。”语中尽是心疼,一张倾城的俏脸上布满了愁容。
殷离娇审视起她,眨了眨晶亮的眼眸,若有所思。
申娅妍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心尖上的娇花上,泫然欲泣的,看起来可没把她给疼死。“怎么办?若是它们怎么样了,我……”
殷离娇挽住她的胳膊。“怎么这般没状态?是又被谁给欺负了?是你爹,还是你妹妹?亦或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
申娅妍的身子微顿,略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哪有,我是申府大小姐,又有谁可以欺负的了我?”
殷离娇耸了耸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如精灵一般围着申娅妍转了一圈。“看起来除了心不在焉的,其他的问题估计没有。还好!”
申娅妍略有些不放心,拉住她的手,劝说。“你可别去找谁出气,都是自家人,吵了也好,闹了也罢,无什么大碍。”
“知道了,知道了。”她拉着申娅妍就往外走,风风火火的模样。“我们去玩吧!”
“这……”申娅妍被迫前行。“姑娘家家的,老出去抛头露面不好吧?若被爹知道,他……”
殷离娇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老样子,若是你爹问起来,就说是我强拉你出去的。而且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一切推给我就好了。”
申娅妍一向都不怎么会拒绝人,便也就随她去了。
就在她们正要走出大门时,申娅妍的双生妹妹申娅姝与她的丫鬟正一道走进来,四人来了个狭路相逢,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