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樱为自己的未来想象过几百种,但从来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她却不得不摆出恰到好处的微笑看着对面的男人:“……二殿下,日安。”
“嗤。”对方的回应却是一声嗤笑。
羽樱一怔之后就感到了极度的羞辱与难堪!这男人!这个被皇储比得一无是处的萧枢竟然这么粗俗无礼地嘲讽她!她可是名媛当中最出众的那一个!唯一一个天赋比她出众的少女只有易眉一个,但论家世修养,她都绝对凌驾在易眉之上!换言之,她是当代万千少女中最出色的那一个……
而这个二皇子,二皇子,除了出身之外还有什么?智计、天赋、礼仪……全都不出色!而现在,自己这么一位贵族小姐在他面前以礼相待,他竟然报以嘲讽!!!果然是连礼仪都不懂的蠢货!
羽樱心里又怒又愤,眼神中难免带出来几分,这自然也被萧枢捕捉到了。
“怎么?不忿?”萧枢满脸嘲弄地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就是想倒贴给萧柏没有成功,不得不靠到我这边来?——你看不上我是不是?觉得我除了有个皇子的身份一无是处不是?——你以为你很出色?很特别?也不过是萧柏看不上的人罢了。”
羽樱这下饶是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了了。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张脸涨得通红,柳眉倒竖:“二皇子,请你放尊重一点!身为皇室之人,难道就是这种修养吗?”
“呵呵,尊重?”萧枢讽刺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扫过,一副品评的架势将羽樱从头打量到脚,“说的好像你尊重我一样。”
萧枢忽然伸长了手,别说礼仪,连礼貌都丝毫不顾及,一把掐住了羽樱的脖子——那动作粗鲁得绝不带半丝怜香惜玉之情。羽樱一惊,被他的动作带着被迫仰起头,满脸都是惊恐害怕地看着这一脸阴鸷的男人。
萧枢一张原本俊朗的脸此时满是嘲讽,眼神更是毫不掩饰地鄙夷:“告诉你,你笑得真是……丑、极、了。自以为端着笑脸就能掩饰住对本殿下的不待见?告诉你——你每一个动作的肢体语言都写满了——你想离、我、越、远、越、好!真那么看不上本殿下就离本殿下远一点啊?你看不起本殿下?认为本殿下只有身份?有本事你清高一点啊!你以为你没了你的身份又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看不起一个皇子?嗯?又想保持你所谓一颗向着萧柏的心,又想贴上本殿下?又当又立当别人都是傻子?你怎么不去演几百年前的恶心脑残剧?圣母白莲花?嗤——!”
萧枢忽然放开手,顺手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将羽樱直接掼在了椅子上,后者发出一声带着啜泣的惊恐叫声,然后就捂着嘴巴努力抿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忍不住哭出来。
“也不过如此,所谓名媛第一人,却只有点小心思小伎俩,难怪萧柏看不上。你以为本殿下就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满脸倾慕?”萧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件垃圾,“趁早收起你的脑残想法。”
羽樱这时候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睁得老大,生怕一个绷不住就彻底痛苦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二殿下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她觉得脑子里都是空的,只能坐在那里轻轻地哆嗦着。
“……行了,我也没心思和你这儿玩虚伪的游戏。滚吧,回去告诉你父亲,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父亲?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双目呆滞、受到了重大打击的羽樱忽然一个哆嗦回过了神。
……父亲。对,父亲可是告诉她“绝不容许第二次失败”的,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把萧枢的话转达回去的话……自己在父亲眼中会无能到什么地步?
她会被父亲,甚至家族放弃的!从羽家唯一的嫡系小姐慢慢沦落成可有可无只是有点血缘相连的人!——这怎么可以?
思及此,羽樱居然慢慢冷静下来。或许是已经彻底到了谷底,她反而有种背水一战的决绝,那种属于豪门小姐的高傲矫糅与隐隐的不屑全都收了起来。
羽樱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萧枢,目光渐渐平静和坚定起来:“二殿下,稍等。羽樱承认自己对您无意,但追逐您的少女那么多,您来这里和羽樱见面也不是为了羽樱这个人不是吗?您需要的并非是一个爱慕您的人,而是一个能成为您的助力的人!我为之前我的自视甚高道歉,您是皇子,我没有资格自以为是。”
“哦?”
萧枢已经转身走出两步,闻言却停了下来,回转过来看着羽樱,在看到后者肃容的样子时用挑剔的目光左左右右审视了一番——而羽樱一直毫无羞恼之色地任他像品评商品一般打量。
“……有点意思。”萧枢慢慢勾出一个有点邪气的笑容,走回桌边坐下,“早这样不就好了?我最不耐烦玩这种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了,都揣着明白演戏,何必呢?我虽然不稀罕萧柏看不上的次品,但就凭你是羽家大小姐这一点,就足够我来见你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