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四人不过是派出来执行任务的数百门人当中的四个,他们大约将在两个月内检测数千人的灵根,这个贫瘠的小村庄只是他们今日任务中的两个村子里的一个,停留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有灵根的修仙者互相结合,生下有灵根的孩子的几率至少有一半,而凡人,基本真是靠基因的异变了。
“真是没必要,”紫衣女子在连续召唤超过十次红色光环后,脸色很不好了,嘟哝说:“这些泥腿子里头能有几个有出息的门人,门派派出那么多人,简直吃力不讨好。”
白衣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扔给她一个白玉小瓶子,说:“袁师侄,你废话太多了。”他还是气定神闲的。
月白衫子的少女拭了拭额头,微笑说:“袁师姐,你家是世代在咱们派中的管事了,难道不知道当年那事?”
姓袁的女子嘟起嘴:“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个偶然而已。”她接过那白玉小瓶,打开来,里面有微微的白色荧光透出,更有一股清香,脸色露出喜色,说:“多谢端木师叔。”就直接把那小瓶一倒,倒出一颗白色丹药,那荧光异香顿时大作,显得十分不凡。姓袁的女子更是欢喜,说:“这么好的九转丹,生受端木师叔的了。”说完服用下去,脸色顿时大好,显得精完神足。
此时又一个孩子检测完,无功而出。
月白衫子的少女又动手结出一个土黄色光圈,微笑说:“当年那个天赋异禀的妙法真人早年就是出生咱们派属地的,却被琅琊山笼络了去,还在八百年一次的寻真会上折辱了我宗门,祖师爷大怒,发誓以后再不让属地任何一个有灵根的孩子外流……”说到最后,气息微喘。
那姓端木的白衣男子觑了她一眼,也同样扔给她一个白玉瓶。
月白衫子的少女收了玉瓶,微笑着朝白衣男子微微一福,说:“多谢师叔赏赐,这么好的丹药盼儿舍不得服用,要留到关键之时,师叔勿怪。”
端木师叔朝她又瞥了一眼,淡淡说:“给你的,你想什么时候用都行。”
姓袁的女子哼了一声,又道:“虽然如此,可这三千多年来,这些属地凡人中虽然出了一些修士,却也没有像妙法真人那样的人物。”
月白衫子叫盼儿的少女掩唇而笑:“师姐,若是叫宁师祖听到,少不了要责罚你呢。”
姓袁的女子脸色变了变,这才不再说话。
这三人的互动十分旁若无人,好像身边环绕的数百村民都不过是猪牛羊,或者什么家具物事,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很像那些牧人一边赶羊入圈一边聊天,丝毫不用在意旁边大群的牛羊。
而他们聊天时,那个黑衣少年不但没有搭腔,连眼光都没给半个,浑似身边根本没有人在说话。三人也不以为奇,显然是习惯了。
村民们本无见识,对于这些仙人们本来就惶恐得无以复加,自然不会去刻意偷听和理解人家的话,而在后头排队的庞脉脉,却是心中暗暗称奇。
同时,她也明白了,对于这些修真者而言,凡人果然如同蝼蚁。
其实,过了些年后她才明白,这里的凡人的境遇,比她估计的还要凄惨很多。
正在她心里暗自思度时,打谷场中心地区却发生了异变。
一个青布衣衫,十一二岁的少年踏入五行光圈,这一次,光圈却有了变化。
青色的光圈开始一明一灭,朝他当头罩过来。
看到这明显和别人不同的情况,很多村民都惊呼起来。
那四个修真者也提起了精神。
圈子里的青衫少年更是面露激动之色。
只见那青色小圈罩着他头顶亮了一会,又飘回原位,那四个修真者出了口气,姓袁的女子懒洋洋说:“木系,单灵根,下品。”
然后指指一边,说:“站那里。”
继而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丝毫没有寻到良才的兴奋喜悦。
其余三人似乎也根本懒得看他一眼。
庞脉脉有点惊疑不定。
作为一个平时颇喜欢看看小说打发时间的姑娘,对修真类小说并不陌生,一般而言,单灵根不是所谓的天灵根吗?不是旷世难求的吗?他们怎么一副看不上眼似乎是垃圾的表现?
莫非问题就出在那个下品上?
不管怎么说,下品肯定不是褒义词。
差劲,垃圾,次品。
就是说虽然是难得的天灵根,却是次品?
可也不至于被完全当成垃圾看待吧?
村民们的情绪被激动起来,可惜再也没有出一个有灵根的。
有的村民在窃窃私语:
“卢阿瓜居然能成仙师!”
“咱们村居然要出个仙师了!”这是充满村落自豪感的。
“我家阿瓜啊,从小最会侍弄庄稼,难怪有木灵根啊,他种的瓜,种的菜,种的麦子苞米,就是顶呱呱!”这是阿瓜娘在自鸣得意。
轮到庞脉脉了,她缓步走上前。
仙派十年来测一次灵根,大约十三四岁以下的才没测过,她一副成年女子的模样,在一堆孩子中实在有点扎眼,那月白衫子的少女就开口问:“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庞脉脉早就想好了,本来她不吝说谎的,但是看这些仙师们如此不将凡人看在眼里,还真有可能说谎就被收拾了,所以她挑选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应该是差几个月十八岁,不过我自小和父母失散,对小时候的事记得不算清楚了,*不离十吧。”
紫衣女子还想说什么,白色衣衫男子就挥了挥手,说,“上来,测吧。”
看别人测容易,自己走上前去,亲眼看到半空中悬浮着的那五色光环光华流离美丽异常时,心里也忍不住激荡起来,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走上正确位置站定,闭上眼睛。
只觉得头顶处慢慢热了起来,而右手边一阵微微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