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秘书接的,他告诉梁健,院长还在庭上。梁健嘱咐:“等休庭的时候,务必让他回个电话,他有要紧事找他。“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梁健终于等到了电话。
梁健还没来得及寒暄两句,就听得院长叹了一声,说:“梁书记,你不该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
梁健知道这个马上就要退休的老人家已经猜到他是为了什么找他了。梁健回答:“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避嫌。但是,谷清源真的是无辜的,无论从私还是从公,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地人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但是,证据确凿不是吗?”老院长说道,“证据我都看过了,铁证如山,很难让人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知道,那些证据确实很有力。但是,我这边已经找到新证据了,可以证明那些证据都是站不住脚的,但是,我需要时间,我只想请你帮忙拖延一下时间。“梁健说得有些急,他担心一旦慢了,老院长就会挂了电话,不愿再听他多解释。
老院长沉默了。梁健知道,不能再逼,只能等着。其实没几秒钟时间,但却像是过了很久。忽然,老院长叹了一声。梁健提着的心忽然放下了,他知道,他同意了。
当天的庭审,被老院长以一个几十年都未曾在庭上出现过的理由给打断了。老院长生病了,心脏病。
老院长有心脏病,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一直保养得宜,所以从没有在庭上出过事。可这一次,老院长忽然就倒下了,而且还固执得不肯去医院,吃了救心丸,躺在了办公室里,关了门休息。
老院长临时生病,这也算是不可抗力。谷清源的案子就这样被戏剧性的搁置了。再次开庭时间,要看老院长什么时候觉得身体好了,或者交给另一个人负责。
钱江柳坐在办公室里,接到赵全德的电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问赵全德:“今天开庭,梁健那边有没有人过去?“
赵全德回答:“没有,一个人都没去。“
钱江柳沉吟了一会,嘱咐赵全德:“我觉得梁健肯定没这么轻易放手,你这两天留意一下,别再让他搅合了。”
赵全德满口应下。
王世根的动作不得不说很快,两个小时后,梁健就接到他的电话,说是已经确认了狗子家人的大概位置,不过不是在太阳城,而是在狗子的老家的县城里。
狗子老家不在江中省,就算王世根立即派人开车赶去,赶到狗子老家,也要八九个小时。王世根问梁健,是立即派人过去,还是想办法联系当地的民警让他们行动救出狗子家人。梁健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让王世根亲自带人过去。这件事十分关键,能否成功救出狗子家人,直接关系着能够救出谷清源,还有他背后的永成钢业,梁健不想冒险。
王世根得到梁健指示后,立即就出发了。他带着人刚走,钱江柳接到了赵全德的电话。
“王世根带着几个人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行动。“赵全德告诉钱江柳。钱江柳眉头一皱,问他:“是什么行动清楚吗?”
“不清楚,不过他最近一直在查毕望被杀的案子。会不会是找到凶手了?”赵全德问。
钱江柳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后,忽然问赵全德:“毕望到底是不是老黑动的手?”
“这个,我真不清楚。”赵全德回答。
钱江柳脸色显得不太好,拿着手机沉默了许久后,对赵全德说道:“你再想办法去打听打听,王世根那些人到底去哪了。老黑那家伙不老实,毕望的死,我看八成跟他有关系,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毕望一从他那里逃出来就死了。”
赵全德却说:“我倒觉得毕望的案子和老黑可能没什么关系,如果老黑要杀毕望,早就杀了,没必要等到他逃走再杀他,而且手段还这么残忍,不太像老黑的风格。“
“你懂个屁,老黑当年的手段比这还要残忍十倍都不止,你是不知道。“钱江柳忽然烦躁地说了一句。
赵全德闭了嘴。
“总之你盯紧一点,一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如果谷清源的案子结不了案的话,那我和你都会很麻烦的!“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钱江柳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就那么巧合,几十年都没这种事,偏偏今天老院长就在庭上心脏病了,而且他还不愿意去医院看,这怎么想都觉得蹊跷。难道,梁健真的找到新证据了,所以老院长在帮忙拖延时间?
这个念头在钱江柳的脑海里冒出来后,就再也挥之不去。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趟后,终于忍不住,给老黑打了电话。
“你告诉我,毕望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电话一通,钱江柳就毫不客气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