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吗?
四周顿时寂静一片。喝酒划拳的人张着口,举着手,忘了出声。乐师停止了弹唱,舞女们也一个个悄悄地退了下去。
“谨弟不会是怪寡人吧?”
耶律洪德注视着他,一脸的诚恳严肃。
“怪?这是喜事,王兄的大喜事,阿保谨何怪之有?”
阿保谨是他的乳名,只有皇族里年长些的自家人才会这么叫他。他此时这样自称,似乎透着一种亲热,又似乎带着一种自怜。让耶律洪德的神色稍稍顿了一下。
当年,先皇最喜欢的就是阿保谨了。光影荏苒,一晃,父皇走了也快二十个年头了!
下意识地,他放缓了声音,耐心地对弟弟解释了起来:
“说起王兄娶这昭和郡主,也是情非得已啊。郡主来的路上遇上了劫匪,郡主受伤初愈,林将军说喜事或许会有助于她早日痊愈。”
“婚期那么急,谨弟人又在外地。而寡人素知谨弟与金盛朝交战多年,想来也不会喜欢金盛的女子,当日答允的也就很勉强。”
“谨弟为我哈努儿出力颇多,寡人又如何能在婚姻大事上让谨弟为难,不愉快?”
“因此为了巩固两国友谊,为了不辜负谨弟终年在沙场冲杀换来的和平,寡人就勉为其难,当了回新郎。哈哈哈。”
“好一个勉为其难啊!为了国家,王兄真是辛苦了!”
洪谨突然站了起来,双手举杯,向耶律洪德一弯腰:
“王兄辛苦,洪谨感谢王兄考虑如此周全!”
“汗王辛苦了!”
席间的人纷纷站起来,双手捧杯,行礼如仪。
难得王爷深明大义,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自从听到金刀王爷班师回朝,就一直提着心的众人,终于一起舒了一口气。
“谨弟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明白就好!为了我哈努儿,大家同饮此杯!”
“为了哈努儿!”
等到所有人全都坐下了,耶律洪德才叹了口气,对洪谨道:
“难得我兄弟同心。要不,让外人以为我们兄弟俩为了个女人不和,争风吃醋起来,可就大大地不好了。”
“让我兄弟争风吃醋?只怕这位昭和郡主,还没有这么高的德行吧?”
洪谨轻轻哼了一声,面露一丝不屑。
一个可以为了权力富贵而背叛丈夫的女人,值得他去争风吃醋吗?
耶律洪德对他的这种轻蔑语气,却有些不以为然。本能地,他不想让别人用这种不屑的口吻说起小菊。
虽然他很明白:若不是为了赫连真容的陪嫁品,为了面子,洪谨又岂会真的在意那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虽然看久了,也会觉得她很吸引人。
可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男人们对于本该属于自己名下的东西——尤其是女人,有一种天生的占有欲。不论好坏,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