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让你把萧妃赶出宫去!”
“你没说,是寡人说的。”
“可你让小齐误会了我,他恨我!”
她控诉着,哽咽着,几不成语。
“让他母亲出宫的是我,如果他一定要恨,应该该恨寡人才对,为何却要恨你?”
“齐儿会想明白的。如果他一定要恨你,并不是因为寡人让他误会了你,而是因为他想要恨你。”
他其实想说的无法自保的人,是她吧。对人毫不设防的信任,对人掏心掏肺的付出,最后只能等到受伤,才知道自己的愚蠢和幼稚。
他用近乎严酷的方式点醒她,打击她,让她成长,让她快速地适应这宫廷的生活,让她能在权欲斗争的漩涡中心立足。
这几日的沉思,她心中已经想明白了一些,可是就是无法立刻抒怀,而她知道,自己的难过还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心里埋藏着更大的哀伤。
她就要哭。痛快地哭,哀哀地哭。
哭她未曾开放就已经凋零的爱情之花,哭她一去不还的少女情怀。
他也不戳穿她,把她揽在怀里,任由她报复似的把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是她傻,在这样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中,是容不下一个女孩子情窦初开的爱情,和一段纯真无伪的友谊的。
所以,洪谨选择利用她,一点点地设下温柔的陷阱,巧妙地用各种微不足道的付出来收买她的心,目的却是要利用她,来害她本人。
而小齐,也在第一时间内选择怀疑她,而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更不去理会对他说坏话的人是谁,是什么用心。
哭声慢慢地止住了,仿佛所有的泪都在瞬间流走了一般,嘎然而止。
“哭完了?”
真容点点头,看着他被自己的泪水染湿了的衣服前襟,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努力岔开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却萧妃那么绝情?”
听说美丽出尘的萧妃,也曾经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尤其是在生下耶律齐之后,更是宠冠后宫,曾经一度逼近后位,却在一昔之间,坠落尘埃。
现在耶律对她如此容忍,是不是有朝一日,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生存在王宫而无法自保,自称受到冤屈而无法自清。这样的萧妃,我让她离开王宫,算是绝情吗?”
提到萧妃,耶律洪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沉郁了。
“汗王相信萧妃是清白的吗?”
“愚蠢到为他人所乘,授人以柄,寡人信不信她又有什么用?在王宫中,能够倚靠的只有自己,而不是寡人。身为母亲无法带给儿子尊荣,却反过来连累他。她留下来,对齐儿只不过是一个拖累罢了!”
这才是他想要送走萧妃的真正的原因吧?让萧妃离开依旧虎视眈眈的王宫,对她和耶律齐,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而他的意思,是不是也在说:她的未来也只能靠自己?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耶律洪德赞赏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算了,不说这些了。真容,寡人可以信你吗?可以把哈努儿的未来交托给你吗?”
“什么?”
“你想听寡人讲个故事吗?是关于两个兄弟之间十几年争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