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她好像过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做母亲的身份,而当她说到“我这做娘的,又于心何忍?”时,言语中虽带着难言的酸楚,可是神色中却又有几分不自然。
难道说,这其中还有诈?
“算了,这件事先放放再说吧。你们先下去吧。”
四王子属于王族的嫡传血脉,最可能的王储候选,突然间不明原因的死亡,早已超出了王后和汗王的家事范畴,作为耶律王族代族长和军机处最高长官的他,当然也可以不顾真容的反对,力主彻查,揪出真凶,最终一样达到他兵不血刃,借刀杀人的目的。
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件更想弄明白的重要事情,也就懒得在这件事情上和她纠缠了。
“是!”
“记得,任何人不得向外传出半点风声!”
“是!”
所有的人一下子全都退了出去,静默的屋子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覆在被单子下失去了生命的小小躯体。
好半天,她的背都始终对着他,不肯回过头来。
“小菊?!”
随着他的声音,她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微微抖了一下。他如此轻柔如丝绢般的声音,对她这样的称呼,是在梦中吗?
“你在担心什么?”
洪谨走上前去,轻轻扶住了她的肩,目光落在她黑白分明的发迹,和那披在肩上如黑丝缎般柔顺发亮的发丝,居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虽然王兄病了,可还有我……你心底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不敢说出来?”
他稍稍向前倾着身子,弯着腰,侧着头,视线从她的发顶,掠过她那向上翻翘的黑色眼睫,顺着那细挺秀美的鼻梁,滑过那半张着的被莫名的汁液润泽的诱人红唇,一点一点地描绘着那圆润而微微翘起的下巴……停住!
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扶在她肩上的手不知不觉中收紧了。
“没,没有。”
似乎被他惊扰到了,她慌慌张张地转过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被彼此间如此近的距离给吓到了,她又把头快速转了回去。
“真的没有吗?”
他那越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魅惑,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地放松了些,变成近乎安抚的轻抚。
“你不用总防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天……”
“……”
“那天林子峰已经和我解释了,我已经知道了,当时你确实受了伤,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我错怪了你。”
耶律洪德对她下了什么盅?让她如此忠诚地替他看护子孙,看守本该属于他的江山?难道他不会下盅吗?
“恩……谢。”她可以相信他的真诚吗?若她真的信了,会不会死得很惨?
“你到底在想什么?别怕,告诉我,我会尽力满足你!”
这话……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起来,实在太过暧昧不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