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依旧喧闹，申杰坐在吧台上，拒绝了侍应生给自己递来的鸡尾酒。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自己坚持不碰这些东西是多么难，但是自己就是坚持下来了。

他骨子里厌恶这种环境，很多次，他都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接受九爷的条件，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不过不管想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如果当初没跟九爷走，自己一家人，可能早就被那些讨债的人给烧死了吧。

九爷给了自己一大笔钱，还了债，只是让自己跟他几年而已。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但是申杰还是对九爷感激不起来，大多数时候，是一种厌恨，畏惧的厌恨。

“九爷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里面的酒保小姐都出来，恭敬地站在一边，迎接着。

申杰也站起身来，九爷把酒吧交给自己打理之后不常来，每次来都是要吩咐一些重要的事，或者发生了什么必须要他亲自出马的麻烦。

上一次九爷来，把那种东西的交易交代给了他。不知道，这一次，又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做了。总之，申杰现在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哈哈，好好好，这酒吧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嘛！”九爷进来拍拍申杰的肩膀，一脸笑意，言语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一样，充满善意。申杰面无表情，他只觉得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像是一种束缚，让他忍不住战栗。

九爷看着就像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男人，但其实已经接近六十岁了。他的面貌很柔和，加上他平时爱穿浅色的西装外套，远看温文儒雅，但走进一看，他眼角下面，有条一寸长的刀疤，像是白玉上突然多了一道瑕疵一样，给他平添了一丝戾气。

可能是因为这道刀疤的缘故，明明是那么和善的长相，却总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申杰知道，这个人的自律能力超过常人的想象，他从来不吸烟，至今也没见他有过哪个女人。这种人通常才最可怕，你几乎找不到他的弱点。

“小杰，你跟我上楼去，有些情况，我要问问你。”九爷眼睛盯着申杰，虽然还是在笑着，眼神里却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申杰从没有在九爷面前拍过马屁，或者连笑都很少，九爷从来也没有介意过。但是，申杰知道，这只是在没有违抗他的情况下。那个人，对待跟他作对的人，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